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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切】薛定谔情人 18

例行警告:

* 时间旅行AU,一个劣质软科幻,灵感源于《球状闪电》。本质狗血,回到过去见已故前男友的故事

* 不要在意出现的生涩理论,不影响剧情。

* 本章鬼切视角,第三人称。

一点废话:

本篇前15章有点小虐,补的时候心情可能会比较沉重…… 但是看到后面就会知道真的是双箭头啦肯定也会he的,坚持就是胜利>< 这篇文到这里也有7w+了~

         

 

18.明珠暗投

 


一个人的书籍,可以很大程度地反映一个人的价值观。

这句话不可信。鬼切在kindle上下了《脑髓地狱》阅读。通篇晦涩复杂,极难理解,理解后又要产生心理不适。他想,源老师果然是个思想深邃的人。大学时候他读过不少书。关于量子物理,关于社会现实。自认为对文字理解还算透彻,直到他尝试着去看源老师看的书,尝试着强求、去了解源老师的精神世界。

看到最后他发觉,比起看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源赖光摸开夜灯,侧卧着瞧他。

他方才惊醒,双肩震颤。白天看的那些诡谲仿佛成了他梦境中的一部分。有耳鸣,很长一段。地震了,他以为。像鬼压床,久久不能已的窒息。逐渐在源赖光的注视下平息下来,他将脑袋埋在老师胸前。

他说,“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

源赖光谆谆答他,并不介意倾听,“嗯。”

“天塌了,宇宙毁了,科学不管用了,量子物理从未存在过,过去亦是,未来亦然。您和我的研究也都失败了。”“嗯。”“老师,您也死了。”“嗯。被吓醒了?”“没有,我一直没想醒来。”“哦?”“我在做实验,既然科学死透了,我想,复活您,就并非不可能。我就想复活您试试。但是,我也怕。我怕梦醒,发现复活实验失败了,您不在,而我还醒着。”

鬼切一口气说完。



源赖光饶有兴致地看他,“具体是怎么个原理?”

“我又如何记得啊。”

“那就是小孩子家做的梦。”

他长舒一口气,不再解释。梦里一切发生得那样真切。试验台在跟前。数千上万张实验稿纸在跟前。源赖光已然冰冷的体温也在跟前。那样真切,如同划在大动脉上的一刀必然引起鲜血淋漓一般真实。

源赖光似乎对他的梦境不感兴趣,或者说,梦里根本不成气候的居安思危。

源赖光说,“如果怕,就不要去做这种设想。”

他半分别扭地说,“但我睡不着。”

源赖光很轻地笑了一下,捋捋他肩上的发——是了,那时他的发尚且及肩,尚且能令他的老师爱不释手。源赖光轻轻推他,然后起身更衣。见他一脸疑惑,解释道:“睡不着就别浪费寿命,起来。”

“去哪?”

源赖光不答,熄灭了矮桌上搁置的熏香。

——意思是要出门。

他嗅得多了,逐渐能分辨出源赖光的喜好。今夜是SYPRUS,主调海盐与藏红花,混着些东方味道浓郁的琥珀。男性气息浓厚,攻击性却不那么强,神妙莫测,好似一位藏于夜半露台的美人。这味道源赖光大约谈不上喜欢,被“翻牌”的频率大约是每月一次。就某种意义,还有些特别。



源赖光驱车,前往的是六本木区。

鬼切看着昏暗路灯下的路标,便猜到了目的地。天色未明,道上却已经占满了空车的士与横冲直撞赶工的货车,偶尔夹杂几辆廉价小车,多半专拉黑车。

六本木之丘算得上是东京最适合看日出的地方——仅次于富士山顶。高得出类拔萃,芸芸众生间独览众山貌。日出便如此,能被见到得更早。了无建筑物遮拦,一片不夜城都浸在温润和熙的霞色里。


身为万年夜猫,鬼切绝非第一次看日出。

这与他见过的所有日出都不同。视野尽头是透亮的光球,仿佛石墨烯器件被微缩到十纳米以内时产生的原子坍塌,万物都要为之沉寂。

万物也确实沉寂了。

——源赖光包了场,没有外人多嘴碍事,整座展厅内只有他与源赖光二人。源赖光住步无言、面色沉静,而他的心跳和缓。


他长长叹出两声,拉住源赖光的手。

源赖光问他,是否还在害怕。

他的心早就静下来了。早在车上时,源赖光带他驶过车马游龙时,就已经静下。不全是读物自带剧毒,饱暖思淫欲,他是思过保暖,是想过淫欲,才会闲到去做自己吓自己的梦。

他反问,“如果我说是,您会安慰我吗?”

“我会慎重考虑。”

“是。”

“你啊,”源赖光抬手,轻轻捏他在霞色里半明半暗的鼻尖。横竖都吐不出何种品质的象牙,索性也没往那方面琢磨,“为了长远考虑。再进入梦中一次,连夜将稿纸抄录。比起日出,这样兴许更能缓解你的恐惧。”

源赖光的吻落下。鬓边冰凉,烧得他脸红。这时他发觉,他不需要安慰,更无需费时费力跑大老远只为惊鸿一睹曦景煜熠。源老师的存在本身就是他的强心剂。哪怕再不走心地哄上一句,也能令他安心。



要这么说来。

温情的约会,看日出,是最后一次。

如同有日照便自有日落,有月明自会有月阴。不知从何时起,一切都在走下坡路——健康,爱情,交际圈,兴趣爱好。一切的一切,除了事业。

要追溯其因果,大约是因为……

这裂痕从未消失过。


潜规则本就不是一段健康的关系,他明白。有带他前往家宴的时候,也就会有将他遗落,独自赴宴的时候。话筒另一旁传来其他男孩爽朗的笑声,一个亲切地叫哥哥,一个和善地唤“博雅”。

兄友弟恭,他有资格羡慕,却没资格嫉妒。

那是他始终无法融入的生活。


源赖光喝了酒,他便主动请缨搭车去接。这样才能将车开回来。源赖光没有婉拒,甚至不要求他在外头等、不要与家人打上照面。既不算逆行,他便上楼去接。恰巧遇上那名叫博雅的男孩正与父母争论人是否该有理想、被安排着去继承家业又是否正确。

那是一位国中生,发表慷慨陈词,说话没头没脑。说大哥能追寻自由与理想,为何自己不行。赖光哥哥这样出色的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他这般能力与才情,何尝担得起这一重任。研究量子物理,乍听之下是多么高洋的职业,跟传教士似的,想来一定与神很接近吧。

听不下去了。鬼切下意识推了人一把。


之后的发展可想而知。孩子啥事没有,家长将他臭骂一通。所幸的是,关乎家业的话题及时终止。除他之外,所有人都有台阶下。

他有些受伤。

没为什么。有人为难他,源赖光却什么也没有表示而已。

源赖光面带酒色,却瞧不出醉相。乘坐电梯取车时遇上熟人,还能点到为止地聊上几句。大多与鬼切、与量子物理无关。他后知后觉地开始反省,源赖光与量子物理是他的全部。源赖光身上,却多得是他所不知情的过往。


车停得远。二人一前一后地走。

鬼切寻不到话茬,斗胆去牵源赖光的手。

然而源赖光不着痕迹地甩开他。语气里带着点儿埋怨,说的是:“你该比他更有分寸。”

这话看似绝情,实则合理。一名国中生,正值义愤填膺,自觉言语颇具说服力、滔滔不竭的年纪。说什么都不奇怪,何况话里也并未有侮辱。一切是建立在承认源赖光优秀的基础上的。他一名堂堂高等教育毕业生,又怎能有理由与国中生置气。

但他就是置气。非但置气,还觉得有些委屈。

——他情愿不要这分寸。




他没有坠落低谷太久。宛如救命稻草,一日晚归时他又遇到了高中时候与他饮酒弹唱的那些好友。没多少交情,分别后从未想念过,但至少叫得出名字。多少年过去,他已经去到了截然不同的圈中,而这帮人却仍然停留在过去,十年如一日,过着自由而平静的生活。

几杯酒下肚,几首歌唱罢。他没真从狐朋狗友的话里领悟到什么人生哲理。但也并非毫无启发。

究竟是他寻到了正途,还是迷失在了归途道中……

谁也说不准。

他无疑爱着源赖光,深爱着。如同每一次前/列/腺/高/潮那么真。他不会去期待这段关系能维持多久,却也不得不去想:源赖光于他,是否真同吗啡一样,是他的止痛剂,是他的救心药,也是会令他产生戒断反应的瘾。

他迟早有一天,该提前做好准备。

——不要等源老师离他而去时,将他强行从身边剥离时,仍然不舍到撕心裂肺。


他染了发。与温顺告别。

没想过后果——化学品往脑门上灌而已,要想什么后果。他亦没细想过为何要这样做,好似有一股未知的引力在将他牵引。他处世极端。乖要乖得彻底,指东不向西。坏也便要坏得足够别出心裁。

源赖光将他拦在门口,问他去了哪,为何身上不只有酒味,还有伤。

因为有人闹事。但他没这么说。他至始至终都在旁观,并未插手,因为他还有所牵挂。他硬气地说,脊梁挺得笔直,“那可是兄弟。”

“多大交情就兄弟。”

源赖光对他嗤之以鼻。即便面露不满,仍旧对他采取放任态度。这是对他的信任,信任他掀不起水花。上楼前源赖光又拦住他。扯下他的领带,剥离他的衣裤,手里握着他微微抬头的下身,头埋在他颈侧。

窗帘没拉。外头就是华灯明昼的文京区。胖狗叫唤两声,不解风情。

源赖光轻轻弹他,他便粗粗地喘。

源赖光说,“洗干净才准进屋。”

他抬起朦朦胧胧的双眼,追问道:“一点酒气也不能带吗?”

“不能。”

“难度有点大。您真是块硬骨头。难啃极了。”

源赖光朗声一笑,爽快地认可了他合理的指责。目光徐徐刮过他臂上的擦伤,最后落在他的泪痣。它尚还好端端地摆在那儿,没有违背任何人的意愿。随后将手抽离,他便双腿一软地瘫坐在地。

源赖光笑着打趣他:“哪条小狗喜欢啃这么硬的骨头?”

他深思熟虑。

最后他说:“汪。”


……比起看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唯源老师本身,最是他所兴趣,并且钟爱的。

至于他先后用遮瑕液“点痣”、真正去“点痣”所引发的一系列事。平心而论,他有过懊悔,也有过庆幸。懊悔是他亲手恶化了与源老师之间的关系。至此他铺垫了万劫不复而短暂的一生。庆幸是他认识到了这段感情的真实样貌。

——正所谓一汪春水付诸东流。是以“明珠暗投”四字得以概括。


以至于死后多年,他不断地追问真相,却不愿去相信源赖光的答案。

“能给予我十分之一我对你的爱吗?”

“能给予我十分之二我对你的爱吗?”

……

“能给予我十分之十我对你的爱吗?”

他伏在源赖光的肩上。发梢的水不断往下落,沾湿他的肩上的源赖光的外套、沾湿他光裸的两条大腿、沾湿源赖光的衬衣的衣袖。也不管这样是否会影响到一个人开车。他一遍又一遍重复,不厌其烦。

最后源赖光不胜其烦,脚踩油门撞向消防栓。

奔驰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他扫了一眼,不愧是量子态,车头没坏。但是源赖光的心情坏了,无奈地看向他:“我不记得自己买了台复读机。”

他的睫上还沾有湖底白色的气泡。

他眨眨眼,故作平静,假作正经地说:“我想好了。老师。”

他顿了又顿,终于放弃了抵抗。他离得开量子物理,但他是离不开源赖光、与源赖光的感情的。他重重呼出两口气,发出哮喘患者独有的尖锐声。他瞪大眼,眼中尽是血丝。他高声说,似乎想在气势上更胜一筹。

“我要向你求十分之十,百分之百的真心。”

源赖光无言。

空气也陷入了沉默。

他鼓足勇气,又要再重复一遍。这时源赖光才打断他:“我办不到。”

“……”

“——都已经给你了,没剩的。”




tbc


备注:

* 关于原子坍塌的说法出自伯克利大学的Crommie研究组。DOI: 10.1126/science.1234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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