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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切】小姓 番外二(上)

* 架空,宫斗宅斗戏码

* 各种预警写在第一章,注意避雷

最近很忙,偷跑一点

                                      

 

二、一周限定的昏君




鬼切一日睡醒,发觉身边的事物都变了样。

身边的一切事物他都不曾相识,一道绘有仙鹤的屏风将他与外界隔绝,外头是午时正艳的阳光,仙鹤翱翔于那鹅黄暖白的光晕中央,仿佛活了。屏风上还纹有一串他堪堪能识得的字,大约是一首和歌。

 

“筑波山之下,飞泄男女川;

我的思恋,不知不觉,骤然已成渊。”

 

鬼切品不出字句下暗藏的美感,他只古怪:昨日他与主人一同寝在中奥* ,闭上眼前二人都还在谈论方结束的一局棋,怎会一睁眼,自己就出现在一处不知名的地方。还有如何贼人有那个能耐,能避开幕府护卫,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与主人绑架走吗?

那主人人呢?

不过很快,他的臆测便被证实了有误。

他的配刀整整齐齐地摆在枕边,倘若是有贼人恶意为之,决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他穿上外衣,匆匆忙忙地绕过屏风,果然瞧见源赖光正与一牵着缰绳的“闲杂人等”交谈。若谈话对象换成一名女子,他都要怀疑是否自己还在做梦,因为这一切仿佛发生过。源赖光向他招手,他走上前去,才注意到陌生人胸前写有“飛”一字,正是民间盛行的代跑腿杂役,“飞毛腿”。

源赖光说,自己托人捎了两匹马来,条件较为苛刻,择不到上好的马匹,要他少点嫌弃。

 

鬼切四下观望,发现这里果然不是幕府。

周遭有繁密竹林,有沙土碎石,有东北风动——这里甚至不是江户城,深秋近冬时节,江户城风主要自西北而来,少能有例外。“贼人”这番举动显然另有用意,否则幕府中要什么好马没有,非得骑这种与那国马。

他问,这是哪。

源赖光答,这是奈良,江户城以北一百里的地方。

他问,这是要做什么。

源赖光盯着他瞧了一会说,既知的答案为何还要问。

“主人,您可是将……”

他话音未落,源赖光便重重一掌击在他肩头,“飞毛腿”笑嘻嘻地收了钱,一点也没有对征夷大将军的崇敬,快步离去。“瞒着幕府出来的,你低调些,”源赖光说,见他关于今时不同往日、将军怎能不比以往更注意个人安危的劝告就要脱口而出,又说,“做将军需要日以继夜地面对内外压力,我是人,是人会累,累了就会想暂时地抛下一切,去远离尘嚣的地方散散心。”

源赖光此时不笑了,眼底的疲惫还挺真切。



源赖光以事实证明了自己工作狂的特质并非参觐交代那几日作的伪装,而是本性如此,真得不能再真。自被推举成为将军之后,源赖光还没有离开过江户城。理由自然不是因为江户城安全、其贪生怕死,相反地,江户城还是最危险的地方——人尽皆知将军在江户城,自然矛头都指向江户城。

前脚还在与老中* 商量改革,后脚刺客就从天而降,这种事也不少见。

最蹩脚的一次是在大奥的御小座敷里。由于将军个人要求,与其在这就寝,御小座敷更像茶室,偶尔会在此与总取缔、侧室藤山院见上一面。刚与藤山院结束谈话,源赖光本想午憩一会,忘了什么原因,他跪在源赖光面前促膝长谈,谈着谈着,就谈成了一上一下,大眼瞪小眼。

刺客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趴在横梁顶上,憋屈地龟缩成一团、像个婴孩。潜伏了一整夜总算熬到适合下手的时机降临,却没料到白日宣淫来得如此突然,被吓得直接脚底抹油滑落下来。

然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鬼切一刀劈上了西天。

源赖光夸他眼疾手快。

鬼切夸主人料事如神。

源赖光戏谑地笑他,说他把自己神化得过了头,他都没能发觉,自己更不至于能洞察一名耐力极强的忍者。

他应下后又觉得古怪。一年的幕府生活令他在意识层面进步不少——刺客根据衣装可以断定为上忍,然而即便是上忍,也不可能当着一群人的面潜入大奥,藤山院在此准备了午膳等待二人会面,一群女中上午便开始忙活,刺客必然早于她们进入这间屋子。

只一眼就能摸清来龙去脉,不神才是假的。鬼切振刀,将刀上的血抖落,将落到腰腹的衣领重新提到胸前。

想也是。

主人这么正直伟岸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擦枪走火。

果然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鬼切坐直了,又感叹主人运筹帷幄,能以如此计谋令他轻松战胜一名上忍而不吃一点暗算,他只三招便取胜,第一刀刺穿榻榻米,第二刀被手爪拦下,最后一刀便是刺穿心脏,说是不战而胜都不为过。

他躬身说,幕府能混入刺客,说明他对警卫队存在管理不善,晚些时候查清了定会给主人一个交代。

源赖光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半晌,说,“你进步了。”

进步什么?

源赖光解释,进步在他克制住了职业病,没将忍者的头削下来——这里毕竟是大奥,弄得太血腥不好。说女官们之所以那般惧怕妖邪并非没有道理的,大奥是整座江户城中仅次于花街柳巷怨气高的地方,在这里死的人容易成为恶鬼。说得他眉头紧锁,又打量他,确认他全身上下无一处血迹,才稍微地软下声来,说,“罢了,也轮不到你去惧怕鬼,鬼都避你避之而不及。”瞧瞧流水的庭院,瞧瞧撒落一地的挂画书卷,再瞧他的时候眼里便多了些别的情愫。

源赖光叹息道:“别把我当成圣人。”

那么问题来了,何为圣人?

鬼切不常听见这个词汇,上一个能被源赖光称为圣人的,还是一千多年前的过海大师* ,他不甚了解,只知道不都是那些已经倒在殉道路上的人。或行满功圆,或功败垂成,总归是青史留名,为后人念之颂之,若佛学是真,早都该留下凡体化仙而去……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做圣人好。

他赶忙说:“主人,请您不要做圣人!”

“为何?”

“……活够四万六千日,才算回本。”

他情真意切,谁知源赖光忍俊不禁地耻笑他,笑他脑回路清奇得厉害,二人从来没能想到一块去:“我说的圣人,不是这个意思。”

“那……”

“天机不可泄露,过来,我悄悄说与你听。”

他略带迟疑地往前挪了挪,源赖光凑在他的耳边,却什么也没说。他低垂着头,静静听着平缓的呼吸。衣领不整齐,他拢了拢,膝盖与主人撞在了一块,他退了退,然后他便挑不出毛病来了,手痒还想动,就被源赖光捉了个正着。

源赖光轻轻地问他:“我多久未碰你了?”

只“碰”一字,有许多意思。他们每日都有肢体接触,洗漱、更衣、用膳、偶尔对刀切磋一二、沐浴、一枕而眠,但他不能总是没有成长,他知道指的什么。

鬼切不假思索地冒出一串字。

但他停顿了一会才肯答道:“一周零六日零八时,主人。”见源赖光若有所思地说“那是有小段时间了”,指腹在他的手心中打转,整条脊椎密密麻麻地犯痒,他又追问道:“所以圣人是……”

回答他的是一只探进他衣领的手。

源赖光笑吟吟道:“佛曰,不可说。”

心跳起得突兀,咚咚咚的,好似菩提树上接连落果,砸在他头顶,震住心脾胰肺,震住天灵盖,嗡嗡响个没完没了。

源赖光拐了山路十八弯,比起言简意赅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宁愿说些对他来说模糊不清的话。可鬼切并非完全不得知此言真意,整座大奥城里都是礼佛的女子,他不得不耳濡目染到一些,比方那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那爱是不可说,恨是不可说,嗔是不可说,怒是不可说。

主人所指的,是哪一种?

他心里有数。

——亦是不可说。

却还不及他问明白源赖光的笑外之音,御铃廊上便有了动静。

御铃廊上系有御铃,每当将军到访时便会由专人摇响,无事时不得妄动,否则将由总取缔亲自问罪——此时御铃伴随着女官们匆促的步伐声一同响起,总取缔阿代首当其冲地拉开纸门。

“将军大人!刺……”

一窝蜂的女官涌进来,手里各自抓着扫帚茶壶味料箱,见到屋内正中央横死的上忍尸体,尖叫着跑出去一群,剩下一群对着空气手舞足蹈,“抓刺客,抓刺客啊,”只有阿代在惊慌中走上前去,探了探鼻息。

死是肯定死透了。

鬼切从源赖光的怀抱里钻出来,被阿代以无可奈何的眼神扫了一眼,这才想起来羞耻——就算小座敷本就是用来睡觉的房间,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成何体统,何况还有外人在。

那什么,死人也是人。



直到上个月与前任将军长子其生母合谋篡位的家臣落网,幕府中的鸡飞狗跳,才暂且告一段落。

这一月来过得可谓是顺风顺水,唯独朝中风云传闻要变天——源赖光有意向陆续提出几项改革,不少新旧势力自然要在明里暗里发生角逐,以老法子分别要送女儿进入大奥被拒绝后,适才一时偃旗息鼓。

鬼切跟在源赖光身旁,知道改革自然是确有其事,只不过那些都要留到年后。

眼下,是享受年前为数不多的时光。

这大约便是源赖光执意要出行一趟的理由,鬼切骑在马上,对源赖光“撇开幕府的琐事独自出游”的行为颇有成见,又碍于情面不可畅所欲言。他心里想,幕府那边寻不到人,是否会采取对源赖光不利的措施,是否短短半月,就要天翻地覆。

源赖光则不以为然:“这半月,江户城将过得比以往还风平浪静。”

不待他追问,源赖光便甩出一个答案:“不予解答,自己想。”

声音顺风飘来,二人策马在官道上疾行,鬼切只能一味紧追不舍,道上两侧的风嗷嗷呜呜往他耳朵里灌,兴许是风成了他脑海里的混沌,距离越发的远,他快追不上了。颠簸间,他眼前竟冒出一个画面,是数年前、还未学会骑马的他,也是这样望着意气风发的新任家主在一众武家子弟中一骑绝尘。

那时他以为,中间的这段距离是十分遥远的。

要说远,也远。

要说近,也近。

就在他前方,他奋起直追,总能追上。

源赖光停在驿站旁等他,面色红润,已经多久未能这样酣畅淋漓地跑马,分明每一位武士都该是以此为荣、以此为乐的,说不想念才是假。源赖光将水壶抛到他手中,他答:“是因为互相制约。”

源赖光永远不可能将责任抛于身后去做昏君,每一则利弊权衡,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总归轮不到他来忧心忡忡,那可是主人啊。

源赖光的回应却不是什么温情的“孺子可教”,那话说过了,不必再来一次。大名鼎鼎的征夷大将军扫他一眼,平淡地说,“收着点,”见他茫然又疑惑,而是铁面无私,“骑马腿叉得太开,不好看。”

鬼切:“……”



tbc


备注:

* 中奥:是连接幕府与大奥的地方,将军一般寝在中奥,只有一扇门与大奥隔离,只能从中奥方开启。

* 老中:是征夷大将军直属的官员负责统领全国政务、在大老未设置的场合上,是幕府的最高官职。定员四至五名,采取月番制轮番管理不同事务,原则上在二万五千石领地以上的谱代大名之中选任。

* 过海大师:于奈良时代东渡六次终于成功的鉴真。为日本带去了真正的佛教、教授信徒受戒(前文有提过红枫寺的僧侣追慕虚荣,这是因为日本和尚基本都不受戒,可以喝酒吃肉结婚,但也有一批僧人是受点化、愿意遵守戒律的)。一直到江户时代,日本都以佛学为尚,因此称鉴真是圣人不为过。


是popiask上小可爱点的好好游山玩水的“昏君”( 什么你说没有游山玩水,那是因为在下(狡辩(莫名cue筑波山是因为要去筑波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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