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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切】小姓 49-50 (完结)

* 架空,宫斗宅斗戏码

* 各种预警写在第一章,注意避雷

17w+字正文完结,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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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酣然入梦


源赖光驭马疾行前往甲府,抵达时已经是长月十四的深夜。

常陆藩主垂垂老矣,早已难堪重任,对权力的争夺也已释然,在江户城参觐交代二月,却并未在他接手后离开京都——江户城属于高级戒备,期间禁止进入任何平民以外人士,唯独一件事例外,那便是上一任参觐交代的藩主随行的将士。

临行前与随行女官交换衣物,便能滥竽充数,女官少了多少根本无人在意,看似已经离去,实则居住在某一院落,悄然等待着报恩一日的降临。

与江户军正面交锋必然不行,所以必须要在暗处确认敌数后才能行动。

江湖情谊或许很难理解。

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有恩必将铭记于心罢了。

大奥内乱作一团,由阿代奉命代理大奥总取缔一职,她看着将军长大,轻而易举便能伪造将军笔迹,由她坐上这大奥总取缔的位置,之后一切行事才能方便,具体等待将军回归后再行决议——然而她知道,将军此去,便将永不复返。

源赖光此行,自然不是去为将军收尸的。

常陆藩主带来的女官为他包扎了伤口,看似素昧平生的两位武士对坐饮茶,源赖光左手捧杯,却在无意中令茶杯掉落,陶瓷茶杯就这么摔在地面上,有叠席相阻,本是不该碎的,它却碎得清脆。

源赖光心头难安,不等麻药效果完全退去便上了马,顶着大雨一路向西,甲斐属于四周大山环绕的内陆藩国,他途径武藏,面对关东山地不避不绕,直走最短途的线路,只怕去晚了一步,便要面对不可逆转的结果。

——将军早就料到鬼切会有所行动。

——最相信他的小姓并非一介以色侍人的若众的,竟然是他最不想认可价值观的将军。

他赶到甲府时,周围的居民已经被逼到了城外,问下去便声称火势来自踯躅崎馆,一天一夜的大火已经将整座城堡烧成了灰烬,漫天黑烟,正值中旬该是圆月高挂,却连一丝月明都见不着。

竹林之外瘫坐着非死即伤的江户城士兵,活着的统一口径,都说遇见了恶鬼,他们亲眼所见,那恶鬼是“死了”又“回煞”的,搞不好是那碎刃的冤魂化的,见一个砍一个,一个就砍一刀,是死是活听天由命,这……

源赖光没听完,一甩缰绳,直往火海里去。

他在沙地庭院中找到一把坑坑洼洼的碎刃,刀柄的柄鲛由他亲自挑选、柄卷由他亲手系上,他记得清清楚楚,仅次于刀原本的持有者。他在庭院里的假山假水中找到了自己的精兵队伍,四十精兵余下不到十人,伤得不轻,正以一池不再流动的死水为圆心、轮流值班着修整。

他为众人指引了一条火势较小的撤退明路,问,鬼切去了哪。

众人说,追着将军去了,便没有再回来。

源赖光策马扬尘而去,马匹不愿冲进火海,他重重甩了缰绳,马才发出哀啼,绕过倒塌黝黑的房梁与方柱。马的重量令地面微微震颤,身后房梁的倾倒愈演愈烈,似乎在提醒他前往地狱的路没有归途。

然而就在这时,江户城的阴云仿佛一路追他而来。

天上下起了雨。

雨一点点地浇灭大火,高低温相碰,四处升起的水汽就如同云雾缭绕,景、物、人,都变成了雾蒙蒙。一位雾蒙蒙的青年,就这样耷拉着脑袋出现,站在雾蒙蒙中央,身旁零散地倒着士兵尸体,雨水冲刷他周身的鲜血,洗净他褴褛的黑衫下的伤口,他落寞地站在雨里,脸上的表情同样雾蒙蒙。

他右手提着刀,红色的刀在冲刷下又恢复了银光。

他左手紧紧捏着时至今日已经毫无意义的令牌,他在看那令牌上的“源”字,看久了这个字便难再识得,他却丝毫不懂“完形崩溃”道理,越是识不得便越要看,看到眼底,看到心底去。

源赖光下了马,叫他的名字。

“鬼切。”

是熟悉的嗓音。

同名字一起刻在他骨子里的。

武士肺腑一颤,终于抬起头,哀声唤道:“主人。”

二人对上目光,修罗便已不再是修罗——修罗为何,修罗是眼里只有死人与将死之人的怪物,可他眼里突然照进一束光,他再想成为修罗,也已经成为了不可能。他觉得自己该跪下还命,说自己已奉命取了将军性命,不辱使命,说他杀了数百幕府士兵,那些都是他原以为主人遭了难,为主人殉葬用的,他站在原地发呆,是在等江户方面的消息,一旦信使告诉他主人崩去,他便是殉葬的最后一笔。

他没说话,各是险象环生之后虎口逃生,正该倾诉衷肠,倾诉大半月未见、甚是想念,倾诉劳苦,可那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又回来了。

源赖光张开手,他以为那又是一巴掌,不躲不闪、闭上了眼去承受,却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个拥抱。

对视无关君臣。

笑意无关主仆。

拥抱无关情欲。

他问:“您会怪我吗?”

源赖光没有责怪他并未真将自己赠予的刀视作珍宝、爱不释手——自己说的那句要他好好爱护,不也本质是要他注意安全么,刀安全了人就安全,哪有反过来以刀责问他人的道理。

人安康,那便比什么都好。比什么都重要。

“不会。”

“可那是您的爱刀。”

“你也是我的爱刀,”源赖光笑着揽住他的后背,语气低沉,嗓音醇厚,说。

“你出色地完成了我交予你的使命。”

只一句。

只一句,鬼切便忘记了源赖光的叮嘱,忘记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忘记了武士就不该有眼泪的训诫,埋在源赖光本就被雨水打湿的前襟,泪决了堤,双肩直颤。

有雨,主人不会发现的。

他问:“主人,可以再说一遍吗?”

源赖光便重复一遍又一遍,好似在轻哄,以摇篮曲轻哄一位不愿睡去的孩童,倒也比喻得恰好,因为这位武士将做永远的小姓、永远不会元服,真以“孩童”去形容,确也挑不出错。

最后源赖光说,对不起。自己背负了很多,鬼切又何尝不是,他们手下都有人命,除了铭记牺牲,不忘初心,互相背负着走下去以外,别无他法。

怀里的人伤得很重,陷进最温暖的怀抱,昏睡了过去。

睡颜朦朦忪忪,已然酣然入梦。

应是一场好梦。





尾声

五十、曲终人散


江户城是我云游四海落脚之处,并非终点。

权力的迭代过于频繁,百姓叫苦不迭。我本带着批判的目光前来拜访,抱有被晾个几日再召去面见的觉悟,在江户城最近的本阵住下。然而与我所料相反,我将行李全数放置去用午膳前,便有武士在外恭候,带我去见将军。

三年前,源氏平定了西部联军的叛乱,将军不幸于甲斐作战时殒命,事后京都主张血缘不纯,不愿承认大奥中那些还未元服长大的孩子拥有成为将军的命格,加之将军留下了亲笔信,倘若自己战败而亡,愿将将军之位让于替他平息了战乱之人。

如此,源氏就成了新一任的幕府将军。

源氏非但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还将其表现得淋漓尽致——寻常将军上位之后,不敢大肆进行制度改革,避免得罪旧势力,任何一名将军上位都躲不过朝野干涉,能扶持一位将军上位,也就能扶持另一位将军顶替。

源氏大兴改革,废除了“斩首令”,更是在财政制度上,废除了原先那些剥削人民只为充公的旧制度,主导重建;严禁官府以任何形式主动变更物价问题,其中就包括严禁钱币造假、官府滥发钱币等。

传闻还有不少不明文的规定,身为一名普通的读书人,我自然不会知晓得清楚,但多半也是削减各项陋习、享乐的用度,但凡有违反者,轻者被罚俸,重者便要被革职处理。

那些条条目目,身为百姓,无需明白。

只需要看到成果便可确认,这就是一位堪当大任的明君——短短三年,便将前一任将军欠下的外债还清,流亡往西部的难民也逐渐开始回流,各藩国各地奉行人选重新评定,尽可能减少冤案、无头案的发生,总有地方还不那么百姓安居乐业,但随着时间推移,人心惶惶的时日,大概也要结束了。

我免不了地感慨。

若是早个二三十年,遇到这么一位明君,世间万物,是否可以少受罪不少呢?

或许很难有人给予我答复了。

江户城中的美食无疑是比任何一个地方更丰富的,这我不否认。

美食首先要成为美食,然后再在江户城齐聚、发扬光大,听闻江户城的御膳所做咸食特别有一手,却也顾及我是常人口味,只呈上了一道咸的。

原萨摩藩主、现幕府将军源赖光的八卦,惠比寿大人曾偷偷与我说过一些。都是些不轻不重的。比方说你看那如今大奥里叱咤风云的侧室藤山院夫人,实际上完全不得将军大人宠爱,而那御台所大江院夫人,更是成为了谜团,除其贴身女官外,众人皆是连面都没见过。

许多人甚至怀疑新任大奥总取缔花鸟卷与将军大人的关系——前一任大奥总取缔阿代只做了两年总取缔,便主动辞了官,想要去寻一处安静的、与权欲无关的地方安度余生,花鸟卷极速上任,不免被人怀疑。

惠比寿大人却摇摇头,说,他们都错啦。

我问惠比寿大人,难道将军大人独树一帜,对美色毫无念想吗?

惠比寿大人摸摸胡须,冲我笑道,那你去查,江户城中谁最爱吃咸食,不就知道了吗?

这时候我才发觉,原来御膳所要满足的,不是将军的喜好。

而是另有其人。

抱着疑惑,我终于等来了将军大人的面见。

源赖光比我预料的还要年轻,嘴边勾着笑意,不知道正在同身旁跪着的一人说些什么,那人不似孩童年纪,与源赖光坐在一起,像是源赖光的胞弟,又与源赖光截然相反,脸上写满了愁。源赖光见我来了,相当给我面子地颔首道,“听闻书翁大人是惠比寿大人的好友,正在云游四海,撰写民间史记?”

我恭敬地伏身说,“算不上史记,不过是些故事,说出去逗逗孩子们的,不成体统,所以很感激将军大人愿意见我。”

源赖光笑道,“我看过你的书,你的文字挺有趣,为什么不考虑做官?”

我回应道,“做官又怎会有记录这世间美好的琐事有趣呢。”

“那我不得不对无法招揽你一事感到惋惜。”

源赖光给足了我颜面,察觉到了什么,向旁边那人看去,压低了声音说“你是盐巴吃多了还是辣椒吃多了,今天脾气这么大,放藤山院夫人出来透透风又如何,她能对你造成什么困扰么”。

见我疑惑,源赖光才介绍道,他身边这位,是鬼切。

鬼切大人我也略知一二,在支持旧幕府势力的那些“罪臣”口中,鬼切是杀害前任将军的真正凶手,什么前任将军死在了与西部联军的交火中,那些都是幌子,鬼切是逆贼,是西军旧部的逆贼。

这些我都不太感兴趣。

我关注的是,如果真如他们所说,那这位鬼切大人,该是以一人冲锋陷阵,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的肝胆烈士。如是顶着这样的头衔,坐在这本应是将军大人所属的议事殿中,与将军平起平坐,倒也还算合理……

我正这么想着。

鬼切低了头说,“主人,您明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那你在乎什么?”

“您居然愿意见一位写书诋毁您的一介书生!”

我左思右想,说的似乎是我。说来确实是我的错处,早年对如今的幕府了解不多,听闻长州藩的藩主藤原道纲大人在西部联军兵败后被复了公家身份,我还以为这是幕府将军昏庸的表现,却没想到,原来这不过是权衡其不足以泛起水花之后的“义气”。

我再三为了旧事道歉,鬼切才将对我的怒目而视收回去。

这不仅令我怀疑,鬼切究竟是以何种身份,坐在源赖光身旁的呢?

源赖光笑笑,叫我不要放在心上,都是过去的事了,问我有哪些事情想要了解,他会挑选一些合适的回答我。

我问,“将军大人做将军,图的是什么?”

鬼切跳起来,险些就要拔刀,“你胆敢!”

“坐下,”源赖光三言两语安抚了他,转而看向我,“为名誉也好,为权力也罢,我无法辩解,任何一位掌权之人都与这两个词脱不了干系。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其中最大的诱因,无疑是‘国泰民安’。”

我又问,“将军大人将年仅五岁的源赖范大人定为继承人,就我所知,源赖范大人并非您亲生,将军大人尚还年轻,是否有必要如此草率?”

源赖光平静地作出答复,“有必要,我并不打算要孩子。就如你所见,我已遣散了大奥中大多数年轻女子,她们大多出身不凡,不需要在大奥中平白浪费时光。”

“是因为‘红颜祸水’吗?”

“倒也不是。”

他笑了笑,又回答我许多埋在心中的问题。说是会挑着回答我,可也一句不漏,甚至我问他“将军大人是否有心爱之人”时,他也如实回答我,“有”。直至我提起一则民间传闻,说将军大人曾与三位町人同船,相约花街柳巷,不知是否属实。

他眉眼带笑,说,“跳过这个问题。”

话已至此,我其实也知道了答案的真相——只不过这一则,将军大人更希望我保密。

相谈甚欢,我发觉如今的将军大人饱读诗书,妙语连珠,与前任将军堪称天渊有别,更是欢喜。然而夕阳西下,终于还是曲终人散,我虽还能再次拜访,但也知道,这一别,大约我是又要犯了到处游览的毛病,再也不会回来这江户城了。

我久违地,感到了“惋惜”。

临走时,源赖光又安抚鬼切,说中午这辣吃得不对,你这是吃一次炸一次,今晚叫人给你弄咸的,辣的以后都别想吃了。

鬼切无言以对。

——或许是有言以对的,但当着我这外人的面,有些话不好说。

为了表现“对一介读书人的敬意”,将军大人命鬼切大人亲自送我回本阵。

路上我一双眼都离不开他的面貌。实话实说,我并无法将他连同传闻里那一位修罗一样的武士联系在一起,民间有消息称,这位武士,似乎与将军大人发展过疑似“众道”的关系。

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已不是初生牛犊,自然不会去问这种显然不能问的话题。

——但我也并非,全然看不出一二来。

我想起惠比寿大人的话,我知道,二人的关系绝非“众道”那么简单。

他将我送到本阵门口,周围的居民对“武士”不再呈现出前几年的惧怕,纷纷探出头来看,以为又要有大事发生。

我终究没压抑住疑惑,问道,“请问,鬼切大人,您是,将军大人的……”

他向我告别,话里话外还是对我的不满意。但我是他主公——或者说,主人的宾客,他不得不对我保持最基本的礼貌。不是见不得人的话题,不是见不得人的回答,他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再度与我告别,这是最后一次告别了。

他挥手。

“小姓。”



完结。





* 采用了书翁(其实也就是一介游览各地的过客、平民)的第一人称来写这尾声,不知道大家观感如何,有点大胆,希望有恰到好处地为这篇文画上句号。

* 谢谢大家的支持,正文完结17.3w字,未来还会有番外,不过现在要做的是先休息一下喘两口气,写长篇真的太累啦,可能有人会说不必更新得这么勤快,但是要写长篇就最好还是日更(对我来说),不然很容易放下以后就很难捡起。谢谢所有点红心蓝手评论我的朋友,日更真的挺难坚持的,谢谢你们支持我完成这篇作品,或许不那么令人满意,但日更而言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后续会一点一点修正这篇文,也还会写一些其他的,比如填一填之前的坑,写一写番外,写一写短篇,所以不要太担心啦~

* 可能中间有一些戳到大家雷点的剧情,能坚持下来看到这里非常感谢,本质我只是想看他俩好好干大事,然后谈点带有一点hs又君臣感特别浓重的恋爱。

* 再说没完了,感谢有你,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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