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荒x一目连
* 亡国军师助流落民间的皇子登上王位的故事
_(:3 」∠)_为什么要给自己挖这么大坑……我已经不想写正经剧情只想写好好谈恋爱了 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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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花巷一到傍晚便万分热闹,几处有名青楼的老鸨争先恐后地往店里拉客,里头的姑娘个个多才多艺,就算没有门口喧嚣的拉客声,单单是听到那些柔得快要滴出水的婉转琴声,都能把不少人的魂魄勾进去。
这还是一目连第一回走近这“是非之地”,他面红耳赤的都不忍四处张望,闷闷地想为什么自己也要来。
荒如约请了一大帮亲卫来花巷吃喝嫖赌,为了不引起混乱,全部人都便装出门,可人数实在不少,走在大路中央也颇为壮观。亲卫里只有白狼是女性,她觉得来了也尴尬,就称病告假了,一目连本来也想告假,看到大伙气势如虹,跟要去打仗似的,又不忍心破坏这气氛……
最后他就尴尬地带伤同行了。
若不是他听白狼说过二皇子带头吃喝嫖赌的“真相”,他真的会掉头回去。
妖狐潇洒地走在最前面,带头进了一装潢最奢侈的青楼,楼里设计十分出奇,开到了地下,中心镂空,进门就能发现是身在“二楼戏台”,一婀娜多姿的姑娘坐在底下全神贯注地轻轻弹奏着古筝,老鸨激昂地在门口讲解这姑娘的艺名和来历,恨不得把这来的一大帮人口袋都掏空。
一目连听她那大嗓门嚷嚷,被吼得晕乎乎的,他就站在门口,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荒很大度地付了估计足够这群人挥霍两天两夜的钱,看到他在门口吹着冷风哆嗦,不怀好意地走过来:“连公子可是头一回来这风尘之地?”
一目连的脸都快被冷风吹白了:“殿下别再取笑臣了……”
他伤还没好,本就病怏怏的,荒也好像把这事忘得没心没肺,主动把人带出来充数。好在这人还有点心肝,看他被风吹得随时都要倒下,就把自己身上毛茸茸的几件外套全都扒下来往他身上挂。
几名花枝招展的女子看到二位眉目清秀的公子站在门口聊天,想凑上来搭话,却被荒一眼全都瞪了回去。
荒明知故问地打趣道:“怎么,对女色不感兴趣?”
这问题问得也太坏了,一目连心想,只好模棱两可地反问:“臣是带伤‘出军’,哪里经得起那罪受……那殿下又怎么闲来无事找臣聊天呢?”
荒狡黠地笑起来:“嗯?因为对女色不感兴趣啊。”
一目连一时哑口无言。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荒又转移了话题:“花巷是个人们寻乐子的地方,并不完全等同于柳陌花街,虽然青楼集聚,但酒馆戏院赌场也都有。甚至为了吸引这些风尘女子的生意,也有胭脂水粉店开在这条路上。”
一目连总觉得荒在暗示什么。
是想告诉他其实之前那次他们在花巷相遇,其实荒并不是来嫖的吗?
一目连不愿想多,就说:“臣听白狼说过,殿下喜欢坐在角落里看热闹?”
“前段时间青楼中兴起赌博的风气,为了讨好女伴,很多人会喜欢用骰子、棋,乃至麻将作赌,就为了一瞅美人笑颜。互相猜忌对方是否出千,互相博弈,比谁先一败涂地输个精光,我觉得挺有意思。”
等等,白狼不是说荒不赌也不嫖吗?
荒说着便往楼里边走,一目连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发现这青楼规模不小,往上还有许多层,而一层都是些听小曲、喝小酒的地方,走到最里边才看到传说中的赌局。
京都不愧是京都,有钱想到处挥霍寻乐的人还真不少,一大群身着价格不菲的衣裳的人围在一大桌子前,赌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赌骰子大小。
一目连看向周围,人手拥着一个女伴,觉得自己非常尴尬——哪有带“男伴”来的?
更何况他连男伴都算不上。
荒压根没注意到这层面上,跃跃欲试掏出几锭银子:“你猜大还是小。”
一目连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桌子中央那些跃动的六面骰,随口说道:“小。”
于是荒想也不想,把那些该死的钱都拍到了写着“小”字的那半桌上,过一会就兴致缺缺地走了回来,口气有点沉闷:“输光了。”
一目连听出他语气里的埋怨,总算是乐了:“臣随口一说罢了,殿下轻信可不是臣的错。”
“还当万能的军师在这方面也有什么独特造旨,看来是我想多了。”荒一摸下巴,心想着要逗某人开心真是容易。
一目连还以为他还惆怅着患得患失,便说:“殿下这么想赢一把?”
荒挑眉:“我还想输不成?”
一目连没回答,全神贯注地盯着赌局看了好一会儿,拍拍荒的肩:“这局继续赌小。”
荒将信将疑地又掏出几锭银子放到小的桌上。
第一掷,三枚骰子合计点数,三,三,二。
这还能小?
荒正狐疑着,就见女郎第二掷,一,二,四,竟然真的是小。
荒不信邪,拿着赢来的银子打算再赌一把,一目连却拦着他,说要下一局再继续。荒也看不出所以然来,耐心地等一局结束,又按一目连说的赌了一发,竟然真的又赢了。
一目连推推他:“玩够了就走吧,看看就好。”
堂堂当朝二皇子,居然窝在青楼里和平民百姓赌得上瘾!这要被什么人看到了,还会成为被弹劾的证据。
荒小心翼翼地扶着一目连,二人走出那青楼,一目连顿时觉得呼吸顺畅了,转头一看荒还疑惑着,也不故弄玄虚,就解释道:“臣并没有预言之术,也不懂什么秘诀。不过赌场有一条铁律——那便是一定要赚钱。看那掷骰子的姑娘了没?一直有一位嘴角带痣的男人与她搭话,从我们进去起一直赌到我们出来都没赢过,殿下难道不觉得奇怪?”
荒立刻明白了,幸灾乐祸道:“喔,她是故意出千害那男人输钱。”
“是的,与那男人反着出就行。臣不确定的那局是因为那男人抱怨了一句‘怎么一直在输’,臣不敢肯定那姑娘是否心软,不过答案是否定的。”一目连看他眉飞色舞,心里也不自觉的轻松许多:“殿下赌爽了,现在是要去哪儿?”
一目连想起他冷不防冒出的那句“对女色不感兴趣”,浑身一哆嗦——该不会是小倌馆吧?!一目连还记得刚来时自己与荒一同进宫,和荒说的那句不了了之的纳妾谏言,虽然只是随口一说,但收益绝对不小,一目连是发自真心建议的。当初荒不太乐意,他还以为是其对后宫争斗深恶痛绝,如今再一细思,或许……
气氛尴尬极了。
花巷这么长一条街,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说不定真的有……
荒最后停在一座戏院前。
他不知道一目连心中那些思虑,他只是想带一目连来听听戏。这是他上回看戏的地方,因为那出猝不及防的悲戏,他差点砸了这家戏院的招牌,还没来得及发飙就远远看到一目连站在花巷街口四处张望,才勉强把那出戏忘到脑后。
戏院曲目繁多,无论何时走进去,几乎都能听到完全陌生的戏。
唱戏的姑娘也换了,风格自然也截然不同,他们进去时一声悲怆得宛如哭丧的“夫君!”差点把二人吓一大跳。
那馆主还认得他,见到他就连忙凑上来:“公子你又来了,之前那出《春去秋来不识君》实在被太多人投诉了,我们也是做小本生意的……知道大家不满意就连夜修改了,加了个后续,正好今晚要重唱,你看……”
荒二话不说,把方才赢来的银子赏了一半出去。
这出手实在太阔绰了,馆主立刻吩咐人上最好的茶水糕点来。
一目连跟着他坐到角落里,古怪地看他出手大方到吓死人,又忍不住清嗓咳了两声,提醒道:“殿下,账簿……”
账簿要赤字了!
这请客本就是额外支出,一目连不愿打击亲卫们的工作积极性,既然荒已经答应了,反悔也实在不便,就没出言阻拦。可这小费给得实在阔绰,阔绰到白狼和妖狐若是在场,估计能看哭过去。
荒微微昂首:“爱卿可听过‘事后’的说法?”
这话差点把一目连呛到:“什么?”
“算账这种事,事后再去考虑。‘国库空虚’,再征税不就行了?”荒见他被一句玩笑话呛得不轻,觉得他果然平时太正经,文绉绉得无可救药,从不插嘴亲卫队那些士兵的荤话,纯情得有点惊世骇俗,特别想开玩笑逗他:“看来军师眼界还不够宽敞,敢问今年芳龄二十没?”
一目连气得笑场:“殿下您这是醉了?”
恰好茶水送上来,荒端来喝了口:“我喝的都是茶。”
一目连心想说来这世俗地方还能不亢奋的估计就我一个了:“臣今年二十有四了。”
“这么年轻?”
“……”我看起来很老吗?
荒一数,也已经九年过去了。他第一次见到那樱发青年时,“青年”竟然也只有志学的年纪,他印象中“青年”看起来都快弱冠,原来只是长相老成……而一目连那个年纪就已经跟随着阎魔满世界被追杀、满世界流浪了。
小费没白给,台上唱聊斋的彪悍姑娘一曲唱完之后,原先唱蛇精故事的姑娘就上了台。
一目连看不出来荒带自己来听这出戏的用意。
曲名《春去秋来不识君》,讲的是蛇与人相爱,却在出了许多事之后,那人得了大病,转世之后忘了那只做了亏心事的负心蛇,又一段俗套的爱恨纠葛,也许是老天开眼,那人堕了妖,两只心照不宣的妖怪才长久地一起住在阴间地府。
“本来没有堕妖那段,故事就在恩断义绝后戛然而止了。”荒往他手里塞了一块麻薯。
这小调一目连在来北海道的路上听过,“永恒仿若须臾间,风不留情岁无情。决绝悲中恨意生,再无故人满酒杯。”这故事竟是如此有名的。
一目连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平淡道:“大多数故事,以悲剧收尾都太可惜了。”
荒连连点头:“改得还行,不突兀。那你觉得什么故事以悲剧收尾反而是一种点缀?”
“大约是……从一开始便未开始的故事吧。”一目连答:“殿下是听戏听入迷了?坊间这些故事结局都是根据达官贵人的喜好修改的,若是不满意也不要太上心。”
一开始便从未开始。
荒顿时被雷劈了一样,表情哀怨得不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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