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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切】小姓 45

* 架空,宫斗宅斗戏码

* 各种预警写在第一章,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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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有难同当


浅草寺原先并非是香火旺盛的寺庙。

其历史要追溯到飞鸟时代,圣德太子实行改革后数年,宫户川出现的一尊金观音神像,出于对“万物有灵”的信仰,浅草寺才被修建而成。与其说是修缮,根本就是重建,小小佛寺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恢弘的正殿,与南角新建的五重塔。

鬼切骑在马上,仰望高耸的五重塔。

源赖光说,这座五重塔,总让我想起另一座五重塔。

鬼切顺着话问,这年头还能有同名的建筑吗。

源赖光气笑了,说,五重塔是一种建筑风格,或者说,是一种类别。你仔细数一数,是不是恰好五层房顶,自己所指的那座五重塔是琉璃光寺的一座。

鬼切不解。

源赖光便解释,琉璃光寺位于长门,是一座具有非常浓重战争意味的建筑物,为了纪念一位在战国年间战死沙场的大名将领,那座塔上供奉了其菩提。然而即使如此,也无法掩盖其败者的身份——其占据有利位置,却没能好好把握,野心膨胀,败仗后便一蹶不振,一时间再无能够阻碍室町幕府的势力。

鬼切遥遥一想,那么将军请他们同行的目的必然不单纯。

五重塔在去往浅草寺的必经之路上,无法避开而行,更别提将军与其家臣就在前方骑行带路。

——不就是“谁反谁就死”的警告么?

幕府将军外出,百姓自然不敢造次,本是法会,趁着信徒前来浅草寺参拜时多做点零碎生意才是要紧,见着幕府马队顿时生意也不做了,卑躬屈膝跪于道旁,恭恭敬敬。

源赖光倒是不在意,路过时顺手买了只苹果糖。

鬼切无缘无故手里多出一只苹果糖,堂堂武士,觉得自己的主人不可理喻。

对此源赖光表示,你不是还没元服么,正好今天也不带刀出门,就别不承认自己还是个“小童”。

鬼切差点没从马上栽下去。

数了数,今年他该是十九,换作他人已经成家,再过一年还未成家就要开始被人笑话,放眼所有随行武士,大约就他一人对成家毫无遐想。

抵达浅草寺,由幕府疏散人群。

礼节繁多,不过毕竟号称一日抵“四万六千日”,参拜者大多表现虔诚——参拜前需要在手水舍里洗净双手,右手执长杓洗净左手,左手执长杓洗净右手,最后将水倒在左手手心漱口,最后以杓中剩余的水洗净杓柄,放回原处。

水储于石缸之中,炎炎夏日里沁凉清爽,源赖光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鬼切是否知道为何四万六千日中的‘四万六千’,是怎么来的。

鬼切摇头,源赖光便回答,因为人的三生三世大约就是四万六千日。

鬼切掐着手指头算,差不多是一百二十年,一辈子只活四十年的话,确实是三辈子。

他洗净了双手,偷偷绕到边上拉了位僧人问,能不能把三生三世的功德集中到一辈子去过。

问完觉得哪里不对劲,僧人似乎有些眼熟。

僧人说了句阿弥陀佛,施主态度若是诚恳、虔诚,或许也能够打破命数,逆天改命。

鬼切不说话了,进正殿参拜的时候论谁与他搭话都权当没听见。

出了正殿,源赖光问他怎么回事,他才告知实情。

源赖光笑他,人为了吸引信徒来做法事,无论是真是假都会同你说你想听的,否则也不至于如此急功近利,你若是想信,并非不可以,就当寻求心理安慰,回头一切还是听天由命,怨不得别人就行。

鬼切还未来得及答话,幕府将军便带着一众人围上来,虚伪聊了几句话,说是想去求神签,要源赖光作陪。

签是神明的旨意,一朝既定,家臣们都不希望家主去碰。

将军笑笑,不当回事,摇了签筒,倒出来的签上,分明写着“凶”。

说是“凶”,实则便是“大凶”,因为没有更差的签,不写那个大字,是为了不去恐吓信徒。签文是“意速无船渡,波深必误身,切须回旧路,方可免灾迍”。

身后的家臣哗啦啦跪了一片,已经有几位高声喊起了“将军大人息怒”。

鬼切正犹豫着自己是不是也该下跪,就见源赖光面带笑意走上前,用力摇签筒,最后掉出来的,居然也是一枚“凶”。

源赖光面不改色,笑说:“将军大人,看来我们该同舟共济了。”

将军的脸色总算好看不少,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指着还站着的鬼切,将签筒交给他,要他也抽一签。

鬼切得到源赖光的眼神准许,抽出一签,上面写着“大吉”。

签筒中共有大吉十七签,凶三十签,概率比抽到凶签小了将近一半,他以为灾难降临,颇有些呼吸错乱,谁知将军哈哈一笑,与源赖光闲聊几句,居然真没将此放在心上,转手将凶签系在木杆上,意为不将“凶事”带回家中,反而还说:“明日就轮到赖光参觐交代了吧,好好干,我相信你的能力。”

听得鬼切不明所以。

归途上鬼切盯着手里一张大吉签文、一只苹果糖发呆,途径杏原町,远远瞧见一位女子在搭建的展台上翩翩起舞,细想今日发生的诸多蹊跷以及蹊跷的受益者,还有僧人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才恍然大悟:“主人命人更换了签筒?”

僧人不正是在佐贺,将他救上岸的那一名吗?

当时他还担心了好一阵的“施主面相福薄”,原来是为了让他放弃潜水、回去向主人示弱,随口胡诌的。

——也是主人准备了保护他,不让他真的溺水淹死的随从。

源赖光不予否认,只说:“将军也更换了签筒。”

一人不惧求签,是因为早就遣人将更多大吉塞进了签筒,想要在众家臣面前抽出“大吉”,令家臣安心。

一人不惧求签,是因为在前者更换了签筒之后也更换了签筒,将多余的大吉签取出一半,放入凶签,这样重量上与前者无异,若是将军一时气急败坏摔筒开验,也不至于将目的表现得太过明显:希望能够与将军一起抽出凶签,伪造出“共患难”的预兆,进一步降低将军对其的防备。

要知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有难同当从来比有福同享要引人共情得多。

“为何主人能确认与将军抽同一支?”

“我摁住了那只签,才摇的签筒。”

“那我为何就抽了大吉呢?”

“不是都说了天命在你身上吗?”

鬼切抽那一支签,纯粹是将军疑心签筒被人动过手脚,所以他抽出大吉签时,将军反倒释然了,只将气运不济怪在了自己头上。

他想着,终于妥协,吃起了那一只苹果糖。

外圈裹着一层糖衣,苹果也不见得以酸中和一下,腻得人手足无措。


所谓参觐交代,就是期间由大名住在江户名为“下屋敷”的地方,接手幕府将军政务,更重要的,是要将大名的正室留在江户城以作人质、防止大名造反。幕府将军亲手除去了大江院,这条规矩自然也就作废,只剩下最基本的处理政务。

源赖光代为执政,说一不二,倒像是真成了将军一样。

大家都知道,却不能说,源赖光表现得几乎毫无破绽,真宛若一名良将,既不逞口舌之快,又最忌讳祸从口出——有一位女官就因赞扬源赖光比将军大人还像位将军,被源赖光三言两语撤了职、赶出城去。

一月时间悄然而逝,将军只偶尔前来拜访、闲聊一二,对其政见不管不问。

鬼切不能理解,为何将军敢将政务放心交给他人,自己逍遥大奥之中。

源赖光说,你以为将军不管事,事实上所有交接过、达成共识的家臣,每日都会将新一日的政务进展汇报给将军,你瞧着将军荒唐糊涂,他自己又怎会不知,远远没有置身事外那么简单。

鬼切愕然。

接下来的发展,就如源赖光的预料。

土佐方面联军与江户的交战,第一战由水路上打响,然而江户城并非毫无防备,早已提前准备好了战国时代遗留并保持修整的铁甲船应战,众藩国不如土佐,在海战方面没有经验,这一仗理所当然没能上陆。

第二战在信浓附近打响,撞上的却不是江户方面军队,而是因历史遗留站在江户立场的东军,两军交战,自松本一路打到高岛,一方后援来得快,一方后援来得多,没个几天几夜怕是打不完。

将士在前头死,将军在后头享乐,寸步不离幕府与大奥,不在乎民生,钱都用来大兴土木……

或许还真不如回到战国去,也不至于到“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的地步。

若不是伊豆的忍者暗中来报,生活在江户城中,这些消息根本无从知晓。

鬼切捏了二十粒“月见团子”,十五粒放置在窗台上供奉,剩下的放在桌上,没想明白该怎么分赃。

源赖光夹了两粒,问他:“你还有什么高见么?”

鬼切想了想,也夹了两粒,留下一粒放在桌子正中央:“这场仗,只要拖够十天半个月,幕府是必胜的。”

“为何。”

“主人做了那么多‘挑唆’,联军怎么可能维持那么久。粮草、军饷、如何分赃,这些事情他们都选择性忽略,他们认为自己胜券在握,一旦遭遇‘信心打击’,这样的联合必不长久。”

“孺子可教,不过,”源赖光笑着把最后一粒团子塞进他嘴里,“‘挑唆’这个词,我不喜欢,建议你换掉。”

“……”



tbc



备注:

* 浅草寺本只供奉了一尊佛像,于江户初期开始重新修缮,没有仔细去查修缮一座佛寺大概要几年,是否还在这个时间范畴内,应该不影响,就凑合看一看吧

* 浅草寺五重塔等现在也已经不是江户初期修缮的那一代了,1945年空袭过后又重新修缮,原本都是木制建筑,后来也换成了钢筋混凝土仿木结构。

* 光哥指的是“应永之乱”。琉璃光寺位于现在的山口县,也就是前文提到的长门国(也就是长州藩)

* 完结倒计时了,应该都挺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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