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切】小姓 43
* 架空，宫斗宅斗戏码
* 各种预警写在第一章，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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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酒池肉林
离开海上，会在陆上遇到伏击是显而易见的事，但鬼切没料到来得如此之快，他相信主人的判断，不认为伊豆藩主有争夺君权的资质，于是没有谋害二人的理由。然而主人所教导他的，还有“眼见为实”。
城门大关，这是瓮中捉鳖，没有退路。
黑影尚未落地，鬼切已然横刀立马，烈马扬蹄，掀起陈尘。
以扬尘作掩。
——出刀第一刃，左手执刀意为守。
人刀合一，反应力便能发挥到极致，他以腕舞弄刀把，叮呤哐当四声，分别拦住四枚手里剑，尽管忍者为图轻盈而一人至多携四五枚，因其通常沾有剧毒，鬼切断不敢轻视，占着地高优势，看清敌人动向。
二三近战突刺，四五远丢暗器，皆冲着源赖光直去。
——出刀第二刃，右手执刀意为攻。
一刀回旋劈开直冲着源赖光飞去的不可名状的投掷物，投掷物顺着他刀刃击打的方向飞回，撞在墙根，灰烟四散，正是配合奇袭的烟雾弹。
自马背上一跃而下，劈散看似紧密的忍者阵型。
忍者大多手持比短剑还要短的忍刀，以突刺为主要攻击手段，力道自然不如长刀劈砍，然而忍者身手敏捷超常，与长刀对刀时，如是跟不上攻击节奏，轻易便能被混淆了视听，阴一手不备。
但这套对鬼切不管用。
手持双刀，即便长刀反应必敌不过忍刀，也能恰巧抵御每一次攻击。
然后找准时机，刃锋一挑，交叉夹住忍刀，向前一记十字挥砍便能断其一臂——斩落一人，不出二秒。
鬼切一脚踩上忍者横劈而来的锋刃，敌人抽刃，他便身轻如燕地腾空跃起，双手各执一刀，以顺劈落地，被刀刃接下毫不慌张，垫步向前，以极快的速度接连突刺，在拼刀方面，他从不会输。
一声怒喝，一刀连人带刀斩落，受到阻拦，刀未能伤及脾肺取其性命，只是陷进肩骨，发出清脆的声响。
身后风声呼啸，马鸣咴咴而萧萧。
有他人袭来鬼切也毫不恋战，抽刀而遁，侧身避过三枚苦无，弹反四五六，一枚取一性命，与七同出，第七枚苦无与他削发而过，三两发丝断于空中，他瞯然而视，长刀起，长刀落，在地上划出一道长痕，银光半月，直取要害。
“手下留情！”
伊豆藩主伸手制止了打斗，谄媚地笑，“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摆摆手亲自下了马，伊豆藩主已经得到了想要获得的答案，携一众被砍得头晕眼花的忍者在源赖光面前鞠躬道，“实在对不住，为了择未来幕府明君辅佐，迫不得已，要试探赖光大人一番。”
守于身侧的那出了名的“小姓武士”虽并未落于下风，然而忍者刺杀突如其来，大多数人多多少少会有错乱。
——至始至终，源赖光的手都放在缰绳上。
鬼切未下死手，但也伤其筋骨，如今“真相大白”，只作鞠躬，不多作解释。
试探没错，但这些人，绝非没想过谋害二人性命，否则也不必真将城门大关再动手。倘若轻易得逞，也说明二人不值一提，还不如亲手送上项上人头，在江户幕府那讨赏。
他不说话，源赖光也只是笑：“赖光自然是知道的，若是大人真想加害于我，就会将烟雾弹放在第一招，以便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了。”
伊豆藩主连忙将二人请进屋中，好生招待。
由一位家臣亲自试毒，希望二人能够放下成见，好好商议。
伊豆环境与萨摩大有不同，菜色皆是鬼切鲜少见过的，满目珠玑放在面前，他没想给伊豆留面子，即便已有人试毒，仍然是他负责夹第一筷，意思是“我不相信你的试毒”。
源赖光说：“你的出刀慢了一毫，否则一刀不止能断其肩骨，而是削去头颅，自己好好反省。”
“是，主公。”
久违的称谓，源赖光扫他一眼：“嗯。”
伊豆藩主笑容有些难堪。
用完膳，伊豆藩主召来歌舞伎作乐，避免为外人所偷听，才开始谈正事。
鬼切一句话也插不上，总结了对话，一共也不过三点。
一是土佐方面的动静，越来越多藩国被土佐联合出羽、陆奥拉拢，有一说土佐暗中造的铁甲船临近竣工，可能随时向江户发起突袭——此行不必再绕过纪州，纪州本就因为历史遗留，处于中立，甚至也曾出过西军将才，再三拉拢后也成了联盟的一员；路上军队也开始于加古川附近聚集，准备先以重兵压境、将东军出身的姬路城劝降再向东行进，避免被两面包抄。
二是江户方面，没有消息表明江户得知了“西军”死而复生的事，幕府将军仍日复一日沉浸在温柔乡中，上个月还刚娶了三位侧室进入大奥，乍看之下是没毛病，然而定睛一看，三位侧室分别来自越中、信浓、美浓，均在京都以东，是“西军”必经之路，可能借迎娶的机会与三国通了气，没那么简单。
三是一则江户方面的小道消息，幕府将军为上任将军唯一养子，女官教养不周，儿时便在大奥之中沉沦酒色，行为多有不端，热衷于寻找循规蹈矩之外的、刺激新奇的性爱之道——先前大兴双人桶风吕淫靡之风后，现在又迷上了“酒池肉林”。
鬼切悄声问，酒池肉林是什么东西。
源赖光不多作解释，只说，是西边传过来的东西。
鬼切好奇得不得了，是什么东西能让人表情比听了桶风吕更糟糕，于是追问。
源赖光沉着脸，没有理会他，而是同伊豆藩主说，这是幕府将军自信自得、荒淫无度的体现，是在向野心勃勃之辈示威，哪怕其再昏庸，也仍是掌控天皇命脉、坐拥大好河山的将军。
伊豆藩主却说，只怕是比这更糟糕，多年生殖崇拜风气不改，人人皆爱美色，人人皆爱美食，这，或许还能成为引诱外臣、赏赐外臣的手段。
很不可理喻，但又不能否认，这就是人欲望的终点。
二人在伊豆城中宿了一夜，隔日天方亮便动身，伊豆藩主亲自来送，并声称，会派一支忍者小队暗中保护，一路都将隐在暗处，防的不是江户，而是“西军”联盟见拉拢不成先下手为强。
源赖光没有拒绝。
伊豆与江户只隔了相模一藩，骑行三日便能抵达。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一路上只遇到了两次不明人士偷袭，都被忍者小队发觉，发出信号，由鬼切逐一砍杀。
江户还是同鬼切印象中一般繁华，好似一座游于苦海之外的不夜城，外头难民流荡，里头却是无休止的歌舞升平，街道两侧的民众遇见骑马的武士时仍会露出畏惧的神情，但大多数时候喜笑颜开，已经乐在其中。
才不过八个月，人们就已经忘却了苦恼。
欲望，确实是能令人忘本的东西。
进城的时候，源赖光对鬼切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上一任负责参觐交代的大名还有几日才结束任期，幕府将军并未亲自迎接，而是遣了几位女官带二人前往居所。
此后几日之内都没有回音，他们被好吃好喝地供着，这让鬼切想起一句话：猪要养肥了杀。
源赖光瞪他一眼说，你要做猪自己去做。
鬼切一琢磨，想到了更好的比喻：贪官要养肥了再抓。
源赖光不再反驳，而是刮他的鼻梁：“你就是那个最贪的。”
直到一日再度有女官上门，带二人前往更衣——与侧室侍寝时同理，更上浴衣，这样身上就难以携带凶器，才将人带至庭园。
庭园引海水作景入画，小桥流水，十分别致。
先前的担心都应了验，正如伊豆藩主提示的那样，江户城摆上了最好的“鸿门宴”。
只不过这鸿门宴，与鬼切所想的相差甚远。
酒池肉林正如字面上所说，正是这四字的集合。
酒池，是在宛如浴殿那样的水池里灌满上等好酒，或清，或浑，肉林则是取自上好的野兽，除以鞭刑使其惊吓过度浑身肌肉凝结于弓时一刀处死，烤好后高高挂起于池边。仅仅身着襦袢的女子在窄小的走道上经过，若是口渴，便需恭敬而跪，撅起臀如野兽一般在池中舔抿，其姿态叫任何经历过房事的人都脸红；若是饥饿，便要高高抬首，如野兽一般叼肉。女子之间若有恩怨，就拽住脚踝将人拖下酒池，再上来便是襦袢近乎透明。
见到外人被带上来，女子们卑躬屈膝地将头埋到地上，生怕被外人瞧去、丢人现眼。
鬼切从没见过这么壮观的场面，抓紧了源赖光的衣袖。
源赖光拍拍他，没说话。
幕府将军正坐在凉亭中小酌，笑逐颜开，为二人赐座，先是随意提及了舟车劳顿，笑堂堂萨摩藩的大名，参觐交代居然不拖家带口过来，可太亏待了自己，然后开口便向源赖光讨要“桶风吕”的人情回礼。
源赖光笑：“安分为将军大人工作，便是赖光能做到的最好回礼。”
幕府将军又笑：“我可是听说，源氏前几个月刚娶了公家的正室进门，难不成，这也是赖光要安分为我办事的作为吗？”
鬼切心头一紧。
这次的消息败露显然不是来自城中，而是打从正室自京都出发时，就已经走漏了消息。
在这种紧要关头被发觉与公家暗中往来，必然遭来杀身之祸……
源赖光早已想好了说辞，不愁反笑，道：“正说来，我还要多谢将军大人，对那公家女子先下手为强。”
“哦？”
“将军大人想必知道，越后藩主一死，公家那位身材高大的女子便很难嫁出，公家迫不得已找上我，其背后的目的显而易见，是要拉拢我推翻当前的幕府统治。”
将军没料到源赖光如此坦诚，将酒杯摔在地上。
却不等将军叫骂，源赖光便说：“我没有拒绝公家的邀约，是为了套出更多情报，在参觐交代期间呈交给将军大人。我很感激将军是以暗杀要了她的性命，这样一来，只要瞒住京都，就不会令计划泡汤。”
此言既出，周遭皆是哗然。
幕府将军皱眉冷笑：“这种说辞我还是头回听见，那么，你带来了什么情报？”
“土佐与诸藩合谋、意图攻入江户城的行动，将军是否知晓？”
“这么大的事，自然是知的。”
“那么‘西军’只是个幌子，众国皆被土佐所诓骗。实则是土佐得了天皇的旨意，要联合江户中仅存的公家势力，暗中游说家臣，尤其是那些前任将军大人时期便侍奉在侧的老臣，对将军大人的血统发起质疑，从内部推翻统治，将军大人又是否知晓？”
幕府将军不笑了。
几名家臣被召来耳语几分，再度离去时，将军又恢复了笑。
“多谢赖光提醒，近日来，确实频繁有三三两两家臣以花街柳巷作掩、悄悄会面的消息，我已吩咐下去彻查，宁可错杀不可独留，若是当真，来日我会送上额外的赏赐，今日……”
幕府将军拍拍手，唤上一位同样卑躬屈膝的女子，这女子不是女官，十分眼熟，此时浑身湿漉，想来是位引发众怒的可怜人，“这位是我最好的‘老师’，尽管已然过了三十岁，仍旧体态丰腴，经验也是放眼整个大奥里最老练的。”
鬼切下意识去摸腰间，那儿并未绑着刀。
即使他有刀，周围围着那么多手持刀枪的武士，要在这森严的守卫下将幕府将军碎尸万段，似乎也不太可能。
“如果赖光兄不嫌弃，阿代，今后便由赖光随意使用。”
tbc
预告：
鬼切瘫靠在源赖光身上，并未下水，就已大汗淋漓、浑身湿漉。
备注：
* 都是正事，字数就多了一点，十分抱歉
* 取材自tvb封神榜………………好变态，我自己去反省（）变态归变态，只是作为背景板凸显将军荒唐而已，我还没变态到让他俩去参与，想想那个画面就太恐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