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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切】小姓 39

* 架空,宫斗宅斗戏码

* 各种预警写在第一章,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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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奋不顾身


鲤鱼节前的一周,是做小姓以来,鬼切最清闲的一周。

不用十二时辰随身伺候,不用对着主人鞍前马后,不用揣摩源赖光话里话外的意思,去除这些,他几乎等同于无所事事。

天定院被无限期软禁的消息没有人刻意瞒着他,甚至医师耐心同他解释,为何赖光大人同样用了膳,只有他一人遭受疾病之苦,他却没有松口气,安眠上起码一日。

他过得一点也不舒坦。

为了不在半夜因病起夜时打搅到主人的休息,他又暂且回到了小间里就寝——并且怕一去不复返,他只带去了枕头和被褥,布团还放在原位。他第一夜就开始久不能眠,内外因兼具,外因是呼吸不畅、瘙痒难忍,内因是他可以忍受外出一月才归,唯独过不了这样“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生活。

憋出一身的汗,他坐到了天明。

有人在叫“鬼切”,只一声便打破他酝酿了一整晚的情绪。源赖光睡醒时总下意识地喊他的名字,而今他胆大包天,仗着一道纸门阻隔视线,如成了寺庙中打坐的佛雕,眼眨也不眨,这是他头回被喊了名字,却故意不答应。

作为一介病号,他无从逃避心底绝无仅有的柔弱,他有会为之坐立不安之物,有会为之奋不顾身也要达成的目的,有会为之望而却步的后怕,他注定死于自己的过于刚直,注定亡于自己的骄傲自满,注定灭于自己的执拗。

还好源赖光没有追究。

小姓的工作,并非除他以外就没人能完成。

他不回应,自有人去回应。有人推门进来,伺候赖光大人更完衣,束了发,夹杂着些并非每日都能听见的动静——源赖光从刀架上取下了随身配刀,那柄胁差,这意味着家主大人今日有事要出城。

刀架是木质的,日常放置四把刀,三把是鬼切所用,一把是源赖光所用。源赖光不外出时就不会携刀,外出也是鬼切先取,主人后取,少了他的三把刀不打紧,少了一柄胁差刀架便要失衡,刀架很硬气,说倒就倒。

三把刀连带刀架轰隆隆倒地,诚然又要惊动巡逻的警卫。

作为众星拱月的一藩之主,身边自然各型各色的人才络绎不绝,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已然有人接替了他的工作,动作比他还利索,听脚步声不够轻,大约不是女子,却无人举手之劳、去扶起刀架。

恰好一口气没喘上来,鬼切有些恍惚,又轻而易举地如释重负。

他松懈了绷直的肩膀,缠绕一夜的病痛忽然没那么折磨了,有远比那更疼的东西。

源赖光说,昨日乌鸦唱晚,今日怕是要下雨,记得带伞。

里头这个,外头那个,谁也没有回答。

源赖光忽而哂然一笑:“翅膀硬了是不是?”分明所指为谁有待商榷,说完只待了三秒,源赖光就放弃了等待,利刃出鞘,振出长啸,撕裂空气。

哐当先行。

哗啦啦紧随其后。

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了,比倒了刀架动静还大。一下震得人寒意从脚后跟钻进脑门,鬼切头皮发麻,觉得被撞的是自己的脑门,他清醒了,豁然开朗——碎的,是那面他昨日照过的镜子。

门外数名警卫跪叩,以为是进了刺客,源赖光说“无事”,说“出去”。

自己则是收了刀,摔门而出。

喧哗消失得无影无踪,鬼切呆坐许久,才反应过来,装模作样那么多次,半真半假、亦真亦假,自己方才或许错过了百年难得一见的、他一直好奇的、疑惑的、源赖光生气的模样。

并非没了笑意就是怒,源赖光运筹帷幄,怒是可以伪装的,是可以假以利用的,佐贺枫林中的怒不是怒,奥御殿女子面前的怒不是怒,他面前的怒不是怒,唯有在无需面对任何人时,怒才发自真心。

他推门出去,恰逢一片樱不知怎的飞进屋中,与他打了照面。春樱即将落尽,它是头一片飞进屋中的,也是最后一片,无巧不成书,被他撞个正着。他松开落樱,樱便落地,婉然落在一地遗骸上。

他低头去看,镜子果真粉身碎骨,再也照不出他的脸。

距离鲤鱼节还剩六日,今日便是卯月的最后一日。

鬼切恕难从命,无视医师的阻拦,忽略晨练的藩士们困惑的目光,早膳未用就下到校场训练。他流了一身的汗,汗液滑落就会加剧红疹的病状,浑身宛如笼炉中锤炼,刀山上疾行,火海中沸腾。

然而他不在乎。

鲤鱼节是武士的节日,他要和主人一起过节。

——谁也不能阻止他,即使是主人也不行。

 

兴许是真的动了气,源赖光直到鲤鱼节当日才回城。甩手掌柜做得尽兴,花鸟卷却倒了大霉,许多事不好亲自做主,然而家主接连外出,就连家主去了哪里鬼混也一无所知,做了几项错误决策,她想起自己生而为人的最基本权利——她还可以辞官。

扑空四次,第五次拜访天守阁时,她忍无可忍地顺来右笔之间一本珍藏的书籍。

她说,看在咱们是一根绳上蚂蚱的份上,我将这禁书借给你,它是战国年间一位花魁留下的自传,之所以明面上被封禁,是因为其中大篇幅描述了如何取悦各国男子,容易被后人效仿从而造成社会不安与动荡,但我猜,你需要这个。

鬼切沉默许久,说,他不需要了。

花鸟卷以为他在自暴自弃,死活要把书塞他手里。

他又强调道,真的不需要,花鸟卷才作了罢,怪委屈地说,“怎么好像逼良为娼的是阿卷似的……”


节日该有节日的模样,二之丸中备了宴席与表演,源赖光刚从马上下来,就被请到宴席上坐下。宴会上有陈腔滥调,也不乏新奇的玩意,比方说奥御殿女官自行筹备的五节之舞——传闻为天仙下凡时,在人间闻风而起的舞蹈;简陋得像是只用了一周来筹备的话剧;还有只学了皮毛、糊弄糊弄外行人倒也说得过去的落语。

看表演的都是自己人,也都是自己人准备的心意。

源赖光一项毛病没挑,面上的笑意也没有褪下去过。

压轴的是刀舞,又不同于祭祀刀舞,讲的是龙宫城里海龟变幻的将士,因报恩将浦岛太郎带进了龙宫,却又在其沉溺于龙宫城的花天酒地时,击退阻拦的虾兵蟹将,要将恩人带回真正属于浦岛太郎的故乡去。

故事是乱写的,至始至终浦岛太郎都并未出场,于是为何虾兵蟹将要阻挠浦岛太郎归家没说,浦岛太郎自己愿不愿意回去也没说。源赖光的视线在殿中扫了一圈,谁的脸是猪肝色,这倒霉催的故事便是谁写的。

话未说完,故事乱成一团,表演起来也是充满了即兴发挥,一群人乱作一通,看着不拘小节,更甚的是还闹了些穿帮的笑话,反而叫人笑得出声。

尤其是那戴着面具的“海龟”,春日过去一半,加上梅雨时节特有的闷热,却仍穿得密不透风,不改身姿的轻盈。

“海龟”利落地“斩”去最后一位敌人,迈着带风的步伐,最后跪于主公跟前。

他递出一只手,说“太郎大人,同我归乡吧”。

原来是这么一个故事。

源赖光盯着面前被手甲包裹的手,表演过后,所有人的手上都泛着红,这只手仍旧红着,但对比不出异常。

源赖光接住这只手。

照理说,无论在场观看表演的藩士再如何多,一旦家主先行退场,宴会就没有必要再办下去了。女总管花鸟卷顶着猪肝色的脸,心平气和地宣布:继续。

就结果而言,“浦岛太郎”与“海龟”都没有回到怀念的故乡中去,而是在二之丸中就近随手推了一间门进去,姑且算是“家道中落”、“半途而废”。鬼切被取下了顶着的那张能面——他不懂能剧,随手挑了张长得好看的,也不在乎是不是符合“海龟”这一角色的特性。

他的肿已经褪了个干净,脸上却仍然泛着红,三分是还未完全褪尽的病症,七分是激烈运动后的绯红,眉眼蒙着一层面具闷出来的虚汗,眼中澄清依旧,一双唇红得鲜红欲滴。

源赖光吻上这双唇。

几日未见,思念便要成倍叠加,吻得天雷勾地火,难舍又难分。

源赖光褪下他的衣裤,问他病像是好了,还痒不痒。

鬼切颤颤巍巍地回答,痒啊。

源赖光盯了他一会,收回手,打量他面上、身上每一处红得病态的地方,轻抚过去就要引得他一阵战栗,却没把衣服给他重新套回去——方才丢得老远,谁过去捡都免不了要不好意思。源赖光皱着眉头问,具体是哪里。

可是知道哪里有什么用,尽可能不碰到么?

源赖光若有所思说,尽量。

鬼切抬起臀,小心翼翼道,那主人,就由我来动吧,我最清楚。

跟被糊弄了似的,源赖光有些不满,仍要追问。

可这确实难为鬼切——这痒不假,痒在心里,痒在后面,这要他怎么回答?



tbc


预告:

乍听之下也没什么大不了,无非就是天守阁里突然昏倒了一名女官,保不齐只是吃坏了什么东西,算她命好,毕竟这会儿医师还未出城……

想也未想。

源赖光一掌拍翻了鬼切手中的碗筷。



备注:

* 落语:落语是日本的传统曲艺形式之一。无论是表演形式还是内容,落语都与中国的传统单口相声相似。

* 浦岛太郎:(关于这个传说其实有不少种说法,因为与主线剧情无关,所以就不详细探讨了,只copy一下百科)日本古代传说中的人物。此人是一渔夫,因救了龙宫中的神龟,被带到龙宫,并得到龙王女儿的款待。临别之时,龙女赠送他一玉盒,告诫不可以打开它,太郎回家后,发现认识的人都不在了。他打开了盒子,盒中喷出的白烟使太郎化为老翁。就在浦岛被自己的变化吓到的时候,他又变成了一只白鹤飞到了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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