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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切】小姓 34

* 架空,宫斗宅斗戏码

* 各种预警写在第一章,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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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戛然而止


按理来说,新来的正室无论贵贱,要先前往奥御殿面见家主生母,然而贤平院夫人不在了,这条规矩也就形同虚设。

公家的正室与传言中相同,与身边一概同行的女子站在一起,竟是皆高出一个头。

人嫁不出去总是有原因,高是一项,怪癖是一项,恭长局要走近,她竟然拦着不让,理由是这殿中的人打不过一名小姓,都沾着晦气。

她耐心地说,请由我,为您介绍这奥御殿中各处的分布。

那头就又拒绝道,刚刚落地,才见过赖光大人,这会儿午膳还未用,没那个闲情逸致,且先免了吧。

操着一口古怪的京都腔,听着古怪,恭长局没多想。

她只远远隔着半条长廊看,目光直勾勾地,携带着她对京都仅存的幻想。

京都的发型梳的,还如她儿时见过的一样,像一把手中执的轻盈差柄小扇,这叫“大垂髪”,戴着平额、玉髢,插着栉,表着花纹还如她儿时见过的那般华而不实,唐衣上绘着钱币,手里掌有一把桧扇,也像极了她梦中的模样。

就是怎么觉着,这大江院高是确实如同传闻中那般高,怎么看着,这张脸,有点儿似曾相识?

她没太注意这位“公家正室”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只沉浸在梦里。

——若不是……她本也该穿着这样的衣服嫁出去。随便嫁到哪儿,都该是正室夫人,而不是摸爬滚打十年才坐上女总管的位置。她同藤山院联合,是因为看中她不妄图爱情的姿态与自己很像,她就是适合做一位花瓶正室的性子,奈何天不悯她,坐上来,还要随时担忧不掉下去。

鬼切与花鸟卷都揪着半颗心。

远远地看倒也能浑水摸鱼蒙混过关,但鬼切一个一辈子没穿过女式腰袴的人,根本忍受不了袴比腿还长,才这么点距离,已经险些绊倒十次,如果恭长局执意不给面子,估计怀里的刀就要按捺不住摸出来了。

鬼切咬牙切齿:“女子,究竟是如何,穿着这么长的衣服走路的?!”

花鸟卷小小声说:“鬼切大人,阿卷从未发现您这么好看。”

鬼切小小声说:“再说一句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花鸟卷不说话了,她想起足足七个女官都没将鬼切按住,还是源赖光亲自开口,把她们都遣散了才说服人主动更衣,理由是“你不只是一位武士,你要刺杀将军,你还要有忍者的品格,其第一件,就是‘忍’字”,这手段有点高,鬼切听完直接就跪下了,花鸟卷在门外听得目瞪口呆——要一名武士穿上女子的衣服,这是对武士人格的侮辱,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好在恭长局没有为难,而是声称,自己会择日再登门拜访。

一帮人飞快地走了,恭长局身边的女官心直口快说,这正室排场真不小,谁的面子也不给。

恭长局笑笑:“是呢。”

送走京都方面的使节与送亲队,她来到天守阁向源赖光报备情况,拐弯抹角地问,虽然旅途颠簸辛苦,但每一位夫人都盼望着被夫君宠幸,今日是否要召寝公家正室,那既能给公家一个面子,也能给整个奥御殿一个面子。

源赖光搁笔,唇边的笑意味不明:“听闻‘她’刚进奥御殿就不给你颜面,嚣张跋扈,你倒是不计较。”

恭长局躬身在矮桌前落座,由杂役将茶端上,她闻见茶香,有些惊讶:“这是京都新带来的茶,走全了工序,以锡灌存茶,以急烧暖茶,以焙钩烘焙,以铜炉蒸煮,这才得以保留所有醇厚茶香。”

源赖光微微颔首:“是了,你似乎,年轻时在京都生活过。”

“源氏被幕府从公家贬为武家,阿长何不也是,小小年纪,一夜就成了庶人,”阿长是她的乳名,直至她成为女总管之前,大家都这么唤她,如今提起,多的却都是唏嘘,她品了口茶,感叹道,“贤平院夫人生前一直体恤我,多半也是因为境遇相似,才对我怜悯吧。”

“京都始终活在江户幕府的阴云下,不回去也罢。”

“但您也不止想做一个‘外样大名’,不是么。阿长是一直相信的,赖光大人将能改变现状,不再让更多的人无家可归。”她一口接一口,细细地品,茶香四溢,就是她儿时品过的味道,“都是娇气过的人,大江院夫人到了出嫁的年纪仍能拥有她的骄傲,是她身在福中……”

突然腹中一阵剧痛,她惶恐地摔去手中的茶杯。

茶里,有毒。

源赖光的目光宁静又淡薄:“这就是你与公家合谋谋害我的理由?”

自知是死到临头,她仍拼了命地辩解:“不是的!阿长从未想要谋害赖光大人,虚无僧的事,阿长也是后来才知道,公家想要试探您是否有足够的胆识,才会这么做……只要公家正室进了奥御殿的大门,为您诞下男嗣……无论江户一战事成与否,他们承诺会将……阿长的姓名记录在京都……”

“公卿家的……名册上。”

她呕出一口鲜血,想要挣扎,又跪在叠席上动弹不得。

回顾这一生,尽是唏嘘,她是女子,就注定无法拥有自己的姓名,出身得越好,跌落时便越痛苦,源氏被贬为武家,她直接成了平民,前一日还是等待他人伺候的公家小姐,后一日就成了他人的女官。

为了爬到女总管的位置上,为了手头的权力不被觊觎和剥夺,她已经害死了不少人——平心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她血液里留着公家公卿出身、不愿屈居人下的骄傲。

这些都是,江户幕府无法夺去的。

她推翻了矮桌,瞪红了眼向前蒲伏:“赖光大人,阿长还想,看您做将军哪……”

她有她的苦衷。

但她不能不死。

源赖光平静地看着她离开,面上无情无义,到底是一条性命,仰天长叹许久才吩咐杂役们将恭长局的遗体拖下去,带去寺庙中请僧人做了法事再烧化,烧化了再差嘴巴严实的人带回京都去埋葬,不能以“恭长局”的名号下葬,也要将“阿长”还给她。而大江院的,同样要请人先做法事,再请一道新的法名,寻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厚葬。

然后他将茶碗扣上,将目光投在从奥御殿赶回来的花鸟卷身上,吩咐道:“恭长局因操办婚事过度劳累抱病不起,从今日开始,任何人不得擅自议论此事,不得走漏一点风声,不得独自外出,违者严惩不贷。办完钱庄的差事,女总管的位置就归你。”

饶是茶香再扑鼻,也没有半点兴致了。

花鸟卷临危受命,不敢有一丝怠慢:“是,赖光大人。”

她思来想去,又问,京都腔学多了,话里话外总是忍不住往外冒,惹得源赖光侧目,她也怪不好意思:“那公家的正室,如何处理?”

“性格怪癖,不喜喧嚣,一心礼佛,心系亡夫,居最偏僻的殿中闭门不出。”

“可是,京都那边……”

“今日使节还未出城是吧,”源赖光问,得到她肯定的回复后,起身振了振袖说,“那就‘遂’了恭长局的遗愿,今晚安排‘正室’侍寝。”

 

女子的世界就是神奇。

眼上那两条疤就这么不见了,鬼切对着镜子怎么照怎么奇怪,刚走到殿里就已经忍不住把胸前两坨毛线扒了出来,感情梦里那两团雪球真的应验了,还是在他自己身上应验的。奥御殿的路上一直有人远远地盯着“大江院”看,其中就有天定院,躲得很隐秘,换作普通女子大约注意不到。

这样看来,他做了这么多伪装也不算白做的。

身边的女官都已经换成了花鸟卷信任的人,都是资历比恭长局更久的老女中,年轻时发了“血誓”,一辈子就留在奥御殿里,不打算嫁人也不打算外出,直到老得做不了事,这儿都是她们的家,自是一句话也不会往外说,但要说真不好奇,那也不可能。一双双眼睛盯着他猛瞅,头回见男子扮作女子的模样,还是公家妇人的模样,违和没多少,美得不说出神入化,少说也有小家碧玉,看起来也没平时那般凶神恶煞,真是有够新奇。

鬼切憋不住了就想把脑门上这一堆钗子扯下来,结果一动手就被七八只手拉住,说,这是好不容易才戴上去的,您可别折腾了!

他问,这古怪的发型也不能拆吗?但是他今日还未练刀,不练刀就手痒,手痒就会想砍人。

老女中们不为所动,告诉他,那是要防止有他人突然拜访,梳这样的头很麻烦。

他无可奈何,要是一群小姑娘绝对拦不住他,但他对一群老婆婆是真的没有办法,只得问,这脸上白白的东西也不能洗吗?

老女中们还没开口,外头就有女官跪下,以公事公办的口气禀报道,今晚家主大人要光临奥御殿,请“夫人”做好准备。

准备,还能是什么准备。

屋里的眼睛一下全朝外了,禀报的女官抬起头,莫名其妙地说:“我没走错屋。”一时屋里全是嘘声,上次听见“做好准备”四个字都是上一任家主还在时的事了,时隔多年再听见,这位正室还成了个男子,实在叫人感慨万千。

鬼切又问,现在还不能换吗?

老女中们的唏嘘声戛然而止,众人齐声说:“去了小座敷,随您怎么脱。”



tbc


预告:

“入乡随俗,到了奥御殿里,就要有奥御殿的规矩。”



备注:

* 那个年代,女子确实没有名字,就以德川家光的侧室永光院为例,关于她的姓名民间说法有很多种,阿万、满子、阿梅,本姓六条氏,为尼(尼姑)时期称庆光院,嫁了人后称永光院,古时候的女子没有自己的姓名,就连嫁人时,称呼也是六条有纯の娘(就是xxx的女儿)。真的是旧时候让人非常唏嘘的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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