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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组】理性与我的恩断义绝 23

*电竞pa,打野荒 x 中单一目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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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一目连做了个梦。

一梦梦回去年夏季,他带着一身暑热来到俱乐部里,楼道里一片昏暗,他还记得荒一脸不情愿地替他提行李的样子,傲娇得断腿,还要嫌弃他走得慢。

傲娇总归只是傲娇。

有段时间他刚上比赛时,整个队配合还未走上正轨,输得比较凄凉,不少黑粉到直播间骂人,老观众也不乏有开玩笑的,可就算是送过佛跳墙的所谓“观众老爷”,但凡敢开玩笑的,都被直接封了号。

荒拿大号操作的,没有经过房管小姐姐们的言辞润色,以房主的名义直接给人封了,那点儿靠佛跳墙砸出来的情谊脆弱得很,恩断义绝也就是随口说便说到做到。

这些事都是荒当着他的面干的。

也有一些是他后来从青行灯那儿听来的。

比方说那位老板发现说错了话回来道歉过的,满QQ群的小姑娘在帮忙说话,不过就是一句“你们中单太垃圾了吧还是荒神回来打中单好”,气过了就过了,没必要伤感情。

结果荒点了点那老板送的佛跳墙数量,换算成现金给人家转回去了。

意思很简单——

不接受道歉,滚。

从此再没人敢在荒的直播间说一目连的坏话,后来配合666了以后也就更不会有人说了。

在他们夺冠之前,这注定不会成为什么浪漫的美谈,哪怕他们是最佳中野搭档,只有冠军才是能摆平一切的东西。

那老板后来跑去粉了OWO,提起QUQ就顺口黑一句,也说过荒狂妄自大、趾高气昂的话,化作了不少QUQ黑的笑柄。

他至今没有想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八成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了。



134.

一目连又看了一天日出。

他靠墙坐着,浑身都还缩在被窝里,听着狸猫的鼾声,越来越清醒。

他不会怀疑荒是不是脑子撞坏了才突然那么做,接吻而已,这年头还有几个纯情男孩……电竞选手做事并不需要太多理由,看到对手一个失误,留给他们及时作出反应的空隙往往不到一秒,直觉和机会主义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

就算他厚着脸皮去问荒理由,他也只可能得到一种结果。

“没什么,就是想亲你。”

多么冠冕堂皇。

他望着高楼间冉冉升起的红光,只觉得刺眼,但没有办法,只要闭上眼睛,他的眼前就会冒出另一个人的脸,梦里梦外都是这样,看到对方那对弧度比起往常略显柔和的剑眉,听见对方画押般郑重的语气说“你对我来说会是最好的”,仿佛摆脱不了的梦魇。

这分明该是个美梦……怎么来说也不会是个噩梦。

不行,为了入眠,他得想点好的。

当他在脑中搜寻遍了记忆后,他认为书中说的都是对的——人的记忆是片面的。

他一时间很难从记忆中找到荒尚还未对他有任何感情时的模样,他很难再不戴有色眼镜去看它,尽管它们看起来有多正常。

他想起来了点什么。

去年的圣诞节。

基地里放了假,有家的都回了家,掐指一算,这个“有家的”未免太广义,说得这么好听,其实受益者也就只有荒一个人,其他人都是可怜的外地户口,除了住基地就只能去外边开房。

当时青行灯提议说,不行,怎么能让荒一个人独守空房呢!

于是众人抱着打搅什么“好事”的初衷拨通了荒的电话:“嗨,QUQ牌外卖,客官要点点什么吗?送货上门哦!”

荒估计也是心情好,听他们说要“拜访”,也不多加阻拦,发了一串地址过来,后面还有模有样地写说想吃炒河粉,让他们别忘了“初衷”。

一群人浩浩荡荡打的到了目的地,冲进荒的家里,齐刷刷一片“哇”的感叹。

这并不是荒每隔一段时间固定会回的地方,起码一目连没在这里看到所谓厨师的影子,甚至家具摆放都不太像有人生活的模样。

青行灯蹦到沙发上说,哎哟我的妈呀有家真好,随便浪,唉我想家了。

狸猫就反驳她,得了吧你,你在宿舍不也是自己一个人独享一屋,住宿舍和住公寓能有区别么,想想我啊,还有连酱,多可怜……

青行灯不搭理他,又跳起来,开始在屋里肆意闲逛,荒也不拦着,两个人甚至就房价问题发表了长篇大论,听得狸猫晕头转向。

陪着俩活宝闹够了,荒才走过来,一挑眉问:“吃的呢?”

一目连就将装着炒河粉的塑料袋丢给他:“街口那家餐馆买的。”

“居然不是自己做的?”

“为什么要自己做?”

“你们说的送外卖。”

“配送业务也是外卖的一部分。”

一目连也搞不清楚自己因为什么感到了高兴,嘴角不自觉地带了笑,总之不会是因为发现荒、自己、和全队的人都一样孤独,他用尽毕生的脑洞开了个玩笑,说:“我又没给你买保险,为什么要亲自动手?”

说完他觉得挺满意的,对他来说很难得。

荒却似乎并不觉得好笑。

或者说,在回避什么,装作不好笑。

他看见对方平静地将包装盒拆开,从厨房里拿出来两双筷子,问他吃么,他点点头,晚上再如何没食欲,闻到饭菜香喷喷的味道也该坐不住了。

两个人坐到餐桌边,荒没拿碗,估计新家没安洗碗机也懒得洗,他们就头对着头,很是拥挤,热气冒上来将他的眼睛熏得水润。

他不确定自己当时是否有过那么一刹那的念头——啊如果河粉是自己炒的就好了。

他忘了。

或许有吧,因为那样会显得更热闹。

屋里另一头传来青行灯的嚷嚷声:“打野!我发现你抽屉里放的小黄书了!”

荒满不在意地回答:“哦。”

“打野!我发现你抽屉里还有瓶KY!”

“哦。”

“打野!我发现……”

“青行灯女士,我给你三分钟把它们变出来,如果等会‘不见了’我就报警说你盗窃。”

青行灯立刻收了声:“好打野,你一点面子都不给哒?你的抽屉里怎么屁都没有,姐姐我想翻点小秘密出来勒索你都做不到!”

荒很礼貌,一直到将嘴里的东西完全咽下才开口回答:“不常回来。”

别说不常回来了,屋子里可一点生活的气息都没有。

一目连没插话。

别人都没进过荒的房间,只有他知道,其实在QUQ的宿舍里,荒也都是这样的,到哪也没有生活的痕迹。

青行灯纳闷了:“有家不回,兄弟你叛逆呀?”

“没有想见的人,回来做什么?”

荒随口说着,一目连随便听着,听得出这话另有所指,但当时的他并未听出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指的是荒根本不愿意提起的“母亲”,可“母亲”就算在家,也该是在另一个家,有点儿说不通,后来他才想明白,这个“人”可能指的是自己。

这并不是坏事。

或许也是因为他并未先入为主地代入思考,才听出了话里的另一种味道。

这话,有点悲伤。

听起来像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愿望。



135.

荒也做了一个梦。

一个噩梦。

都是些没发生过的事,比如哪家战队的教练犯贱了,要来挖角一目连,毕竟当时教练只签到了一目连一年,春季赛结束后,夏季赛开始前,一目连就面临着续签与转会的选择……

他梦到有人拿现今联盟第一中单来换一目连,因为一目连更适合未来的版本。

他以为这是个送分题,结果教练犹豫了。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拒绝啊!

教练每犹豫一秒钟他就多爆炸点,最后要冲进办公室和教练对喷了,又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双脚就定在原处,声音也发不出,眼睁睁地看着人家拿着合同进来,拿着合同出去,然后一目连看着他,眼神有点凄凉。

一目连说“要说再见了”。

他说:“真的要走?”

一目连也很给面子地露出了遗憾的的微笑说“合同都签了呀,没办法啦”。

他当时就想拿出高中时六十米竞速的速度冲出去把合同给撕了。

他没来得及。

何况那太过疯狂,他的理性做不到。

于是他去把教练揍了一顿泄愤,教练嘿嘿嘿笑得贼淫荡,说叫你tm不老老实实告白,别扭个屁啊一句直白的告白有那么难吗,活jb该,这下晚了吧!

这么一说也是,他不活该谁活该?

一目连收拾了行李,临走前还没忘了来找他一趟,不为别的,只为将他“寄存”在那的东西还回来,还不忘主动曲解为那些都是“借”走的,体贴得要死,态度很强硬,说是无功不受禄、本来就不该收,两清了个干净,真的跟要恩断义绝了似的。

这太真实了。

他惊醒过来,刺骨的冬日,一身的汗。

因为一目连确实是这种人。



136.

荒起了个大早。

准确来说,惊醒后他就没再睡着。

出门晨跑,顺手买份早餐,回来冲澡,结束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与他相反,一目连房门紧闭,这两个因为停电经历了熬夜的小伙子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起,醒的时候昏昏沉沉,被教练以消极怠工的由头拎起来骂了一顿。

他什么也没说,在荣誉翘班工一目连面前放了一袋早餐,热乎得还在冒烟,刚刚从微波炉里转出来的。

“怎么了?”

“今天中午他们煮的辣锅,你不是不吃?”

“喔……”

一目连点点头,低声说了句谢谢,话音未落便开始咳嗽,显然这睡到中午的觉质量也不是太好。

教练开始复盘昨天的败场,两位替补也被叫了来,荒不太在意那位替补打野此时此刻是愧疚还是嫉妒,反正教练对他的手伤只字不提,其他四个人也对他的在场都没什么意见。

比赛他已经看过了,很多地方失误得不应该,但TDT也算是超常发挥,客观来看,怪不得谁。

“21分钟这个团战,酒吞开团开得没问题,这确实是对面露出的阵型破绽,不过稍微推算下时间,河道视野做足的情况下,这波团完全可以不接,卖一座中塔,等闪现CD好再……这位荒同学,你在看哪里??你们中单脸都被你盯红了!”

教练拿记战术的小册子拍了一把荒的后颈:“你不是来复盘的吗,看屁啊!”

“我在听。”

荒面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其实他早在看到一目连第三次欲言又止的时候就已经识趣地收回了视线,教练这算是冤枉他了,“酒吞开得没问题,下路兵线被断过,这波团战不接,中塔下塔一起丢,还不如开团搏一把。”

教练倒了录像一看,说的确实没错。

酒吞点点头:“还是兄弟懂我。”

荒也点点头:“不过这团开得是真的烂。”

酒吞:“……”



137.

接下来的行程很简单,季后赛的宣传片拍摄、季后赛开始前的集训、还有赞助商强硬要求的广告拍摄——没有很忙只有更忙,接下来可谓是修罗时期,直播什么的该停全都要停,对此青行灯很是不满。

但这没办法,毕竟赛前大忌之一就是浮躁。

教练约了几波训练赛,除此之外,平时的排位分组方案延续了先前的上野放飞自我、中下随波逐流。

没人提出意见,一切计划按部就班地开始运行。

职业素养荒还是有的,手伤没发作,无论是什么队友都会好好打。他和酒吞排了几局,别成天想着乱秀陈独秀蒂花之秀造化钟神秀,老实点打,稍微注意手的活动幅度,正常游戏姑且没有太大问题。

酒吞嚼着棒棒糖,有些意外:“什么时候你还会让人头了?谢谢啊兄弟!”

荒淡定地回城:“本想惩戒抢,手慢了没按下去。”

酒吞:“……我觉得我可以成全你和中单,你们去双排行不,本大爷自己一个人单排最幸福!”

荒这回停顿了有一会才回答,说:“不用了。”

教练的安排其实挺合他的意,于公于私均是如此。

哪怕他一点都不想给,他也不得不给一目连一个喘息的时间,逼到极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酒吞直来直往惯了,难免忍不住嘲笑他:“大男人的,磨磨唧唧的干什么,打一架不能解决的就打两架啊,看得本大爷无语。”

“你说得对。”荒敷衍道。

道理他都懂,寻常人三观中的兄弟情却无法套用到他俩身上,一目连比较特别,这件事的性质……

也比较特别。

他的耳机就戴了一半,很难不正好听见训练室另一头狸猫的碎碎念。

“卧槽这打野怎么能这么菜啊!”“卧槽什么东西,这种团战都他妈能赢,对面是傻叉吧!”“宝贝连酱你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反向大——”

还有一目连口不对心的辩解。

“没有,我就是想试试反向大招能不能骗到人……”

青行灯不屑道:“反向大是骗不到人的,这又不是咱队打野,不会装着被你骗!”

荒:“……”

虽然说得好像没错。

但是怎么躺着也中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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