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荒x一目连,机甲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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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真是个好由头,电影里看了数十遍了,要是眼前这个不是自己的搭档——走得近的全是姑娘,女人缘好得不得了,妥妥一个钢铁直男——而是一个胸大屁股圆的好莱坞女主角,那些Bad Coupling就都不是事,这个时间点上刚好来个一解泯恩仇之类的剧情,主线一下步入尾声,他们可以打boss去了,也就没什么小吵小闹的了。
可惜不是。
荒只是坐在原位,抬手将毛巾丢进框里,挑着眉准备看笑话:“你说晚上吃什么?”
一目连窘迫极了,咬牙切齿:“它真的拉不动。”
哦,他是脑子坏了才会想和一目连开玩笑,眼前这位好好学生常常连同学的黄段子都无法辨认,接校庆主持人抛梗的能力也低到一定境界……
荒只好走过去,听到一目连因此松了口气,呼吸声却反而比先前更小了。
一目连倒是没必要用这种蹩脚的理由骗人,拉链确实坏了,研究所的人前不久才刚其集体换成了特殊金属材料,身后的人无法轻易将其拉下,以此提高女性联动者的安全感——这还挺可笑的,赴死的战争给人的压力太大了,上战场之前干出什么禽兽的事情都不奇怪。
他的皮肤很白,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如今白里透红,剔透得像刚成熟的石榴。
荒小心地去拉那条拉链,拉链很快就卡住不动了。
一目连吃痛道:“啧……卡到肉了。”
“你忍忍,”荒试图将拉链退回去,“拉链缺了个角,你撞到什么东西了?”
“大概,没有吧。”一目连自己都不是很敢肯定。
“我看看……”
一目连见荒又拿出了钻研科学的态度研究一颗小小的拉链扣,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淋浴的热蒸汽冒出来,荒在他身后的呼吸很快就被蒸汽淡去了,只剩下手背偶尔碰到他后颈皮肤的触感,他有些不安地紧盯着面前的瓷砖墙,心头又浮现出阎魔那段意味深长的话来。虽然她代表着军方的态度希望二人继续保持搭档,但如果荒不甘现状呢?
他后颈又忽然一阵钝痛,垂死挣扎的拉链总算是开了,在他脊背上划出一大道白色的痕迹。
“麻烦你了……”他正打算长舒一口气,脑中一根弦却又一次崩了开来!
——拉链还在向下!
拉链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柱以十分耐人寻味的速度向下,它刮过每一块略显突出的脊骨,胸曲、腰椎、腰曲,马上就是尾椎……
“等等!好了,好了!”心一下蹦到了嗓子眼,他匆忙地转过身,仿佛自己是被成千上万草泥马奔腾踏过的那片草原,迫切地要从自己搭档的手中挣脱出来。
他这无疑是反应过度,荒古怪道:“干什么这么紧张兮兮的?”
还不是因为你啊!一目连有苦说不出,心想,荒一脸平静的样子,难道他们篮球队一直都这么给里给气的吗,互相帮忙脱衣服都可以随便当作无事发生??
其实他还真误会荒了,荒也不是故意想这么干的,更不是什么色心引发了手贱,只是当时荒看到了一些东西,很容易挑起任何人兴趣的东西……
一道自后颈延伸到后腰,或许还继续向下着的纹身。
赤红的纹身。
“我……”
“哟!这不是Bad Coupling组合嘛!”
一目连还没想好不那么突兀的借口,一声更突兀的嚷嚷就闯进了湿热的休息室:“新闻部到处在找你们,结果你们居然躲在这里偷鸡摸狗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咋啦,没能配对成功想找后~门~进吗?”
这话还真他妈一语双关。
荒积累的好心情又喂狗了,瞪回去:“……夜叉,我记得这时候你应该有一节源博雅老师的课。”
夜叉比他俩都大一届,算是在这特殊作战学校里混得最久、最风生水起的一个了。而他俩今年都大四准备毕业了,夜叉还留在学校的原因显然不是成了助教,而是因为睡过头错过了结业测试。
“不过啊说真的,你让我有些意外,你不是从小到大都在争当第一的好好学生吗?”夜叉显然知道自己这“第三者”来得不是时候,很快地转移话题,“这会儿你那帮死对头可都在取笑你呢,一个A级居然还没双C组的匹配率高,你居然没冲出去把他们挨个锤死!”
“我能让你意外的事还有很多。”
“比方说你是弯的吗?”
“比方说我现在就能把你一脚从三楼踹下去。”
夜叉眨眨眼,很无辜地说:“你知道吗?学校论坛上又新出了一个赌博。”
荒不着痕迹地斜视了一目连一眼,看见对方对他和夜叉的对话一点兴趣都没有,一手翻到身后去捏着解开的拉链,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和我没关系。”
“哪里没关系了!关系大着呢兄弟!”
夜叉激动地张牙舞爪:“他们又赌起来了,这次赌的是你会不会选择换搭档!”
荒:“……”
夜叉对他冷淡的反应早就习以为常了:“讲道理,你们俩A级,怎么分都不该失败的,真要搞一块哪这么多事,是不是相性不和啊?”
“我们俩关系好得可以一起把夜叉剁了做肠粉。”
“别吧,那太重口了,不好吃。”夜叉想想说,“老兄,我赌了你会换,我还不了解你嘛,幼儿园那会儿你嫌弃我比你矮太多,拒绝跟我两人三足,跑去拐了一大个头姑娘来,你俩腿长到起飞还记得不,你这人啊没什么第一是不想拿的。”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荒都忘得差不多了,他不以为然说:“所以呢?”
“别让我输啊!刚赔完一万,我现在穷得都想出去卖身了……”
“不会有人买的,放弃吧。”
夜叉乐呵呵地抛了个媚眼过来:“客官,赏个脸不?”
荒嫌恶地挪开视线,转头对搭档说:“一目连,有人要当着你的面嫖我,不把这个妖艳贱货赶出去吗?”
一目连半晌才反应过来:“啊?”
他没看懂,为啥夜叉在那边就突然“Yoooo”了起来。
一目连是真的不会接梗,荒这次也是真的发现了。
他是脑子坏了才要和一目连开玩笑。荒又看向夜叉,迎着对方的惨烈嚎叫,大步流星地将对方推搡出了休息室。
“怎么,你有心事?”关上门,他问。
作为搭档,他应该算得上尽心尽力了,该管的也管,不该管的也管,堪称业界良心,可以去评选联邦第一好搭档了。但夜叉说的话他也并非不能理解,两个对模板脑波都是A级匹配率的人,怎么会连25%及格线都过不了,难道真的是一目连对他有意见?这不该啊。
一目连仍盯着夜叉方才消失的地方,欲言又止了许久才说:“配对失败,我想应该是我的问题……”
荒沉默了好一会:“阎魔说了什么?”
“没有,阎魔女士什么也没说,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一目连摇摇头,“我在想,会不会和同性电荷互斥一个道理?”
“……”
“研究所或许想得太复杂了,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逻辑。正负电荷带有的电量相同,确认它们的大小看的是绝对值,而不是符号,异性电荷相吸,电荷量总和越大匹配率越高,同性电荷相斥,电荷量总和越大,匹配率越……”
荒打断他:“你的猜想很不错,可以试试写来当结业论文。”
“不是!”一目连一口咬定,“虽然先失败后成功的搭档很多,但如果是同性相斥,匹配是不可能成功的。”
荒点头,却不置可否:“你是男的,我也是,那没办法了。”
“……不是这个同性。”
荒怎么可能不明白一目连是什么意思,但一目连随口一提和认真地说,两种性质也截然不同,想到这里,语气骤然森然不少:“你想散伙?”
一目连一愣:“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荒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要激烈得多,他就是提出一种可能性,希望越多,失望越多,荒越把他这个搭档看得重,最后失去的也就越多……一旦本届联动者纷纷找到搭档,他们要换搭档就得等到来年了,那时候……也不知自由联邦还在不在。
苟延残喘还能有多久呢?
宣誓着“自由联邦光明永照”的日子还有多久呢?
“那就完了。”荒并不想多说,走到洗手台前开始摆弄吹风机:“看在解拉链的份上,今天请顿好的?”
一目连看着他一层薄薄衬衣下的背影,不服道:“营养套餐不是很……”
“嗯?”
“吃部队锅吗?”
“行,就这么定了。”
荒打开了吹风机,嗡嗡的风声很快就盖过了两个人的说话声,一目连猜他生气了,原因自己既明白又不明白,总之他既然想藏着掖着,自己就当作没发现比较好。
阎魔的话又浮上心头,或许还有夜叉的。
荒会选择换搭档吗?一目连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换搭档才是正常的吧,而不是现在这样将“不在乎结果”写在脸上。正如夜叉所说,这样一个好胜的人,怎么可能甘于现状?他想不通,除非……
荒是不是喜欢他?他不切实际地想。
“荒……”
“嗯?”
“我不是个好搭档。”
“那很不巧,”荒以一个很别扭的角度垂着头,一目连只能看见在他热风中调皮飘动的头发,他的声音很小,但一目连听得见,“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