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荒x一目连,哨兵向导AU,樱桃he番外,收录于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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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破镜重圆,大家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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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按照荒的想法,战争结束后,他们想再举办一次答谢宴——不需要任何排场,只邀请亲朋好友的那种,顺便补张劫后余生的结婚照。
毕竟上一回也太可笑了,身为宴会的二位主人,他们甚至没能说上几句话,仅有的几句还是在媒体面前曲意奉承的商业互吹。
一目连对他这个决定十分意外:“要在哪里办?酒店的话……太容易让媒体捕风捉影了。”
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阿瑟港监狱如何?”
“……”
“据说疗养院东边有个咖啡厅,上个世纪留下来的遗迹。”
“……”
“烟烟罗推荐的,我的第一反应同你一样,直到她说了一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
一目连的兴趣被吊起来了,可是目光还是没有从那叠材料上移开:“什么?”
荒干脆直接将材料抽走:“婚姻是爱情的监狱,自愿无期徒刑。”
后来一目连偷偷摸摸缩在角落里盯着荒看了很久,可惜荒没有时间再来吊他胃口了,接了个姑获鸟的电话,就坐在书桌前草拟了新的作战计划,就算意识到了他热切的目光也没再回头。
直到昨日联邦提出了休战和谈,荒又跟他提起了这茬,讲真,荒的坚持令他有些意外。
“昨晚太累了?”
一目连猛地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都睡着了……
荒就站在他面前,穿着他最中意的那套黑红色订制军装礼服,鬓发刘海梳得一丝不苟,一点不亚于受封元帅时那般正式。昨晚他也不知走了多少关系才申请到了带着这么一大帮人来“监狱”举行宴会的特批,这种时候万一西北重监哪个疯子又暴走越狱了,一定会非常热闹。
旁边有女声响起,一目连迷迷糊糊地想起来,那大概是被请来负责后勤的烟烟罗:“哎哟喂,昨晚!恋爱的酸臭味,呕!吐!”
荒一脚将她踢回去:“昨晚前哨科全体加班,想什么呢!”
一目连连忙站起来:“桃花妖来了?”
“没有。”荒的心情不太好。先前桃花妖与一目连约好要来当伴娘,理论上还会把她那位哨兵丈夫也请来,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桃花妖却直到现在都不见踪影,甚至连电话都不接。桃花妖从不乱放鸽子,他也挺意外。
一目连决定为好友说话:“大约有急事耽搁了吧,别急……”他伸出精神触手,试图抚平哨兵暴躁的情绪。
荒是急性子,能坐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不等他们了。”
青行灯跳出来:“终于可以开始了?姐姐等得花都谢了,再不开始姐姐就要丢下相机回家睡觉了!”
烟烟罗忍不住呛她:“你早谢了。”
“小娘们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有这回事吗?”
烟烟罗惊讶地张望,一把将金鱼姬拉过来作挡箭牌:“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可爱的金鱼姬妹妹,来,这是你绿灯停姐姐……”
“焉焉罗你给我等着——”
女人们一旦吵起来就没个停,妖刀姬适时打断了她们:“有人来了。”
她的反应还挺快,就连荒也是刚刚才听见,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荒脑中一瞬间冒出妖刀姬是彼岸花特地“放”来帝国的事,还未来得及多想,下一秒桃花妖便跌跌撞撞地推门而入,额上一大层薄汗,一张精心妆扮过的玲珑小脸上却没有太多血色,不自然地煞白着。
她气喘得厉害,又迫切地想要说话,把自己狠狠呛了一下:“抱歉,有事耽搁了……”
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我……”桃花妖并不悲伤,只是有些愧疚:“‘他’走了,昨晚走的,我……今天才发现。”
在场只有金鱼姬不知道她的事了,两眼冒着好奇的光:“哨兵叔叔吗?”
全场的人都噤了声。
——桃花妖是假结婚。
甚至比一目连和荒当时还假一些,他俩好歹还有精神连结,桃花妖他们就是什么都没有。当初为了帮一目连将凤凰火的盘查蒙混过去,她情急之下只能求助于身旁的哨兵——那个白发大汉,当年军校时期她与导师出外勤时顺手救下来的断臂男人,为人豪爽仗义,也一直想还她人情,一定不会拒绝的。
他确实没有拒绝,但他迟早有一天会走——因为他是个联邦人。不只是个联邦人,还是十二年前护送着“十七号”前来帝国的第一批联邦军人……金鱼姬是第二批来的,自然不会认出他来,但曾经是联邦高层的妖刀姬就不一样了。
妖刀姬没这闲工夫来揭穿桃花妖,可青行灯自然通过连结知道了这事,青行灯斟酌再三,决定卖给元帅第三个人情,没有选择告发。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结果可能不堪设想,这次肯定没有停职那么简单了。
一目连最先作出了反应:“是因为休战?”
他们之所以放心那哨兵留在桃花妖身边也并非没有理由,最早来的那一批联邦士兵,绝大部分像荒川之主一样被时光磨平了棱角,他们在帝国过着普通人的日子,并不会主动将消息传回联邦去。
“我想是的,昨天得知休战后他的情绪就平静得异常。”桃花妖扒拉着长发,避免它们因为奔跑显得太过凌乱:“其实……走了也好,只是最近出境可能比较困难,而且……”
烟烟罗拍拍她:“晚点喝一杯去?”
“行啊。”
她又愧疚了起来,嘴角挂着难堪的笑:“只是这样我们就缺伴郎了。”
“啊。”青行灯后知后觉地掏出自己提前画好的分镜:“唔呣,是有点难办,如果直接去掉伴郎伴娘的陪衬,会显得你们身高差有点大,就算现在流行最萌身高差,摄影的黄金比例构图还是要遵守的。要不然焉焉罗小姐你踩个高跟来客串一下?”
烟烟罗:“干什么,不要,我今天没穿那件Dior的外套!”自打她领了少将的军衔后就没穿过几次高跟鞋了,她也很绝望啊!
荒:“不要让这个女人出现在我的结婚照上!”
青行灯:“这场讨论只坚持了不到两秒我非常意外呢!刀刀你觉得呢?”总不能让她的刀刀来,她可没那么大度!
妖刀姬将视线从窗外挪回来,漫不经心道:“啊?要不你们跪着拍?”
青行灯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荒先生你委屈一下。”
荒嫌恶地瞥她一眼:“是元帅,青行灯小姐。刚才你那些身为摄影师的职业素养呢?”
“不存在的。”
青行灯已经很努力地将气氛活跃了起来,对于青大记者而言,这绝对算是给足了面子,桃花妖给自己施加了精神暗示,她不能再消沉下去了:“抱歉,添了这么多麻烦……”
她对自己当初的决定无怨无悔,也已经作好了一直维持这段婚姻的准备——哪怕只是假结婚。这世上不存在哪一个哨兵能走进她心里,那么嫁谁不是嫁?她的借口再多,白塔也不可能同意她身为“向导”这样珍稀的资源单身一辈子。
那本来就不对……
哨兵的不告而别她并没有觉得太意外,可就算知道没有爱,她的心里仍是空了一块。
那是向导基因里的本能,渴望哨兵的本能,过去她对樱花妖的感情足以把这种本能打飞出十万八千里,可如今,那种灵魂缺失了一半的念头又纠缠不休地冒了出来……
是爱淡了吗?
是爱淡了吧。
可是并没有,桃花妖闭上眼睛就能想起樱花妖和她的哨兵恩爱的样子——中学的时候她就听着樱花妖幻想未来哨兵的模样,暑假时听樱花妖花痴那几个出名的哨兵明星,军校时她又看着樱花妖偷偷摸摸往哨兵院那儿递情书,再后来……
她看着樱花妖步上婚姻的殿堂,她身为对方最好的姐妹,就跟在身后,穿着同样的白纱,却只是对方的伴娘。
酸楚涌上心头,她又连忙给了自己一个平静下来的暗示,生怕精心化的妆因此花了,几秒后她微微地笑起来:“我把高跟鞋脱给你吧,麻烦你了烟烟罗小姐。”
烟烟罗脸上写满了不愿意。
“大可不必!”
一个女孩子闯了进来,高跟鞋蹬在地面上的声音铿锵有力:“缺伴郎?我加上高跟鞋够么。”
樱花妖已经很久没见过桃花妖了,上一次见面还是迎接荒与一目连归国的时候,这名开朗的小向导自婚后就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了,在白塔工作的时候也不再各个楼层乱跑了,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她的小办公室里,下班了就径直回家,像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一样两点一线。
白塔里的人议论纷纷:到底是结了婚的,真是不一样了……
就连气质都变了,樱花妖都要认不出来了。几次试图偶遇都惨遭失败后,樱花妖便发现了,自己正被人躲着。
桃花妖当场冷下了脸:“你来这里做什么?”
樱花妖不答反问:“你男人呢?”
这个称呼狠狠刺了桃花妖一下,她别开了视线:“不关你的事。”
樱花妖嗤笑一声:“我最好的姐妹,喜欢一个男人,就算是联邦的人,别说是联邦了,就算是天涯海角也可以追过去,她什么时候沦落到这样怨天尤人了?”
她闻言顿时又满心的委屈,说不出的委屈,还有些愤怒,道不明的愤怒,她握紧了拳头,指甲都快要抠破手心:“她堕落了。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确实堕落了,竟然放弃了一直以来的坚持。你自己数数看,几年了?”
“……”
桃花妖像是被雷劈中了,险些站不稳跌倒:“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不是……当着大家的面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樱花妖灼热的目光却像是要将她逼入绝境里:“从你没有邀请我当伴娘开始。”
“我那是……考虑到你还在服丧期……”
“那你急着结婚做什么?”
“……”
桃花妖不住地颤抖,烟烟罗想要来扶她,却被樱花妖一个眼刀逼退。樱花妖沉默了很久,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狼狈地试图藏起眼角的泪光,小脸涨得通红,然后才说:“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出席婚礼吗?”
桃花妖的唇都要咬出血了:“你在服丧。”
“因为我很生气。”樱花妖突然高声笑了:“这太可笑了,没几天前我还在全国人民面前信誓旦旦地宣布,我爱我的哨兵,然而在他去世的几天后我就干起了女人最擅长的争风吃醋!”
这话要是提早一年传到她耳朵里,桃花妖能笑得直接从床上摔下去,可她现在只能一边着急又得浪费时间补妆了,一边泣不成声:“抱歉……”
樱花妖走过来拥住她,将她的脑袋摁在自己胸前,恨不得让她听见自己的心跳究竟有多快。
“你是该道歉。”
“呜呜……”
“可是我也该。”
上帝啊,她究竟忽略了自己的好友多久,秀恩爱秀得狼心狗肺,她竟然真的曾因为眼里心里都装满了一个男人,而冷落了那个从小陪在她身边的女孩,让那个娇小的身影一个人暗自神伤。再一想想,小学时她们就睡在同一张床上,手挽着手的样子依稀就在昨日。
她蹬着小腿,高呼着:桃桃,以后你觉醒成向导,我觉醒成哨兵,我就来娶你!
那时候桃花妖还傻乎乎地笑:樱花你这么温柔体贴的人,肯定会觉醒成向导的啦……
却没想到,两个都是向导。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嫁人了。”樱花妖有点咬牙切齿地说:“明明喜欢我还嫁人,这不是耍流氓吗?”
桃花妖胡乱点头,心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先说好,我没心没肺的,你再一声不吭地离开我,我就会很快忘记你的。”
两个姑娘抱成一团,哭得稀里哗啦,睫毛膏和眼线都花得一塌糊涂,脸上一块块黑色。
荒也难免有些感慨,他低头看向一目连,一目连此时却仿佛比两个当事人还要激动,眼眶里一片湿润,他能听见一目连强行抑制情绪的短促呼吸声,还有浓重的鼻音。荒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还从未看到一目连真正意义上的哭过。
真要说谁最能理解桃花妖的隐忍与艰苦,那就是一目连。
在他自己的漫长等待中,桃花妖就是他的风向标,是他怀着信念走下去的动力。他懂她所有的苦,也深深明白这一刻对她来说有多惊喜和来之不易,他是真的发自内心地为她高兴。
荒正犹豫着要不要安慰点什么,精神连结终端就传来了他的窃窃私语。
——我好高兴,我没有害她抱憾终生。
——不是你的错,别自责。
——怎么不是我的错?她险些嫁给一个不爱的哨兵,如果不是正好遇上联邦的哨兵,她现在就……
荒停顿了一会没回话。他们都知道那后果会是什么,桃花妖若是真的与其他哨兵结合了,樱花妖这番坦白就完全成了笑话,她们也就真只能是一辈子的好姐妹了。
——别想了,这不是和好了?
——她单恋的时间远比我要久,要苦。当时如果没有皇室赐婚,或是赐婚给了你和另一个向导,我大概也会是她这样。
——没有如果。
——嗯,没有。
一目连终于破涕为笑,荒拉过他的手,他很快反应过来,十指相扣,全身都暖了过来。
确实没有如果,为此他大约已经预支了一辈子的运气——他不再是单恋,他们已经走到了一起,两情相悦,而且是一辈子的。
可惜他们都不信轮回转世,否则相约的恐怕还会是生生世世。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