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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组】一世堂皇(37)

* 荒x一目连

* 亡国军师助流落民间的皇子登上王位的故事

完结倒计时~本章又爆字数了TOT,居然已经14w,要超出15w预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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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新年到了,各宫各府像往年一样都置办好了新家具新装饰,工坊的宫女手艺精巧,不仅剪了一串儿窗花,还制了皇帝那儿也赏下来的好几件新衣服。迁入东宫的日期还未定,皇帝问起来荒也只是说府中下人都被打发走了,收拾行李太麻烦,宫中奴婢们也都在忙着准备每年惯例的宴会,就一直拖延着。

皇帝将“真相”公之于众,与荒被封为东宫太子的事一同发布了出去,果然百姓们的不满暂时被压了下来,这一手苦情牌真是打得不得了。

妖刀姬与青行灯顺利从山上脱出,几天下来应该已经逃到边疆的东北或关东去了。没有人背负骂名,除了两年前就死了的那邪教教主……不过已经没人在意那些了,重要的是平了民愤,又成了两桩姻缘好事。

一切都进行得顺利,只是今年新年的家宴比以往要冷清一些。

三皇子没了平时嚣张的那么些话,荒本来就不喜欢虚情假意地说太多话,皇帝又被威严的帽子压着,一些旁亲也不好意思抢人风头,席间就只剩两位娘娘与长公主笑呵呵地聊天,聊的还都是女性的话题,叫人插不上嘴。

因为是家宴,一目连只能在殿外等着。荒为其在东宫寻了一处室内小亭,同行的还有妖狐白狼三尾狐,四个人围成一桌,一边围着吃鼎一边打麻将。荒心痒痒,看着不冷不热的家宴,更想去看看外面那几个打牌打得怎样了。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几个人会不会突然莫名其妙玩起什么输一件脱一件的游戏……最近那个在北海道很火爆,前次去花巷时还有见到。不过不会吧?现场还有两位女子,不过这两位貌似都是不太拘束的类型……

荒突然一句“儿臣忽然觉得有点闷,出去走走”就到了外边,外边下着雪,婢女为他打着小伞,他快步到了东宫。

妖狐这不正经的小妖精果然提出了这个游戏,只不过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妖狐就穿着一件亵衣拍桌大喊:“一!目!连!你一定出老千了!”

边上三尾狐和白狼已经笑成一团,场面十分火爆,一目连弯腰忍笑忍得肚子疼。

荒突然想起来当时还是一目连教自己用察言观色的方法出老千,又怎么可能轮得到一目连输得一件衣服都不剩。四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荒来了,连忙收敛了笑容纷纷问候。

“孤有话对你说。”荒招手叫一目连出去。

一目连皮笑肉不笑,跟了出来:“殿下不在宴会上呆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荒伸手掀掉盖在他身上的“战利品”——妖狐的外套,随手丢到一边,意味深长道:“来看看你。”

一目连噗嗤一声:“如果臣没记错,臣只与殿下分开了不到两个时辰。”

“就当作陪孤逛逛吧。”荒说。

“……好。”

东宫几十年没人住了,就连大皇子都没住过。哪怕有仆人维护日常的清洁,也奈何不住荒无人烟的萧条,不惹花草,只有寥寥几棵冷清的大树,再加上冬日里落叶稀稀拉拉,吹落在地上还未被清扫,与外边的繁荣尤其格格不入。

荒无所事事地将殿中顺出来的暖炉塞进一目连手里:“马上就搬到这来了。”

一目连想起北海道近几年来纷争不断的储位之争:“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在不舍宫外无拘无束的生活?”

荒不知应如何回答,道:“也没有。”

一目连看向他。

他才不太愿意地说:“……有点,还要天天去母妃那儿问候,宫中这些规矩,大多重复繁琐,孤到现在还没习惯。”还好没有什么皇太后,不然这后宫拜来拜去,一天大好时光就消逝殆尽了。

一目连坏笑:“得了吧,殿下倒是怨言不少。感情就是闲得无事来散心的?”

荒长舒一口气:“分明是家宴,气氛却全然没有家里的味道,也不见得饭菜就比你当年野炊的好吃。”

“怎能这样说,时代不同了,殿下口味也变了而已。”一目连远眺一眼院中静谧的泊子,突然想到:“殿下这么说,那还记得阎魔大人蒸的馒头么?”

“呕。”荒故意说:“硬得快和石头一样硬的馒头,我也是头回见到。”

“哈哈哈。”一目连被逗乐了,阎魔当时那馒头差点把荒的乳牙给磕下来,全家人惊慌失措又幸灾乐祸,笑完才想起来,提醒道:“殿下,您已经是太子了,按规矩要自称孤的,小心被旁人听了去。”

荒闻言,不爽地揉他脑袋:“不想改了,就这样吧。你也是,别整天殿下殿下的,听腻了。”

最开始还觉得挺情趣,却是越听越怪。

“臣……”

“这句也改掉。”

荒的口气不容置疑,惹得一目连险些收不住笑意:“殿下,礼数是绝对不能失的。”

起码现在不能。

“也没别人。”荒道。

“殿下为何今日又是如此多愁善感?”一目连打趣他:“宫中那么大,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去了,又是省不了被弹劾。三殿下的旧部可还虎视眈眈呢。”

一目连说罢,借着月光看他,荒的神情与平日里无二。

荒“礼尚往来”地看回去,就是不回答。

一目连无奈,只得作罢,二人围着园子转了一圈,马上就有公公被派来请荒回去:“太子殿下,霜妃娘娘提醒您,出来太久了,陛下会不太高兴的。”

“知道了。”荒应下,就与一目连分别又回了家宴。

入席又是寒暄几句,佳肴美人他是一样都看不进眼里,也实在提不起装腔作势的劲,无所事事地坐了一会,席间他说冷,让婢女去找一目连帮他取一件裘来。

一目连刚摆脱他,屁股都还没坐热又被差来,一时想不透他心中又有什么坏点子。

皇帝见一目连进来,还没对先前妖刀姬的事情完全消气,本想刁难几句,见一目连毕恭毕敬地向诸位皇室宗亲行礼,没想到能刁难什么,只好打趣一句:“月读这是怎么了,府中积蓄连个下人都请不起了?”

荒闻言一笑:“先前儿臣一激动遣回去好大一片,新年又忙,还没来得及再找一批靠谱的。”

皇帝点头:“过几日你便去内务府选人吧,现在与以往不同了,确实得选点机灵的。”

一目连不便插话他们家人闲聊,为荒披上皮裘就要离开,却看到荒朝自己招招手,仔细一看居然是荒攒了一盘上好的饭后点心,企图利用皮裘的遮挡偷偷递给他,他连忙制止,悄声警告说:“殿下,这可是当着陛下的面!”

荒装作没听到:“嘘,你爱的,回头吃不到又要难过。”

真当他没看到!虽然没有最熟悉的煎饼果子,但这些蟹粉酥芙蓉糕可样样都是精品。

有歌女舞女表演遮掩,可二人推推搡搡的小动作没逃过某一部分人法眼,一目连没办法,只好低调接过盘子藏在身后,视野的边缘他还能看到长公主在朝自己饱含深意地抛媚眼,过了一会,荒稍微一侧身子,挡在二人之间,似笑非笑:“看什么这么高兴?”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干什么眉来眼去的,当我不存在呢?

一目连低声冲荒比口型说他要走了,还未起身就听到霜妃提了提音量,柔声说:“连公子,先前本宫找你借的那本书本宫已经看完了,一会儿晚宴结束后别忘了和月读一起过来一趟取走。还有,下册本宫托了人去宫外寻找,最后让人手抄了一份,公子要是有兴趣可以一起借走。”

这话倒是巧妙,既表现出二人关系不错,又拉出荒当挡箭牌,避免皇帝多想,分明是有些抬他的意思。

一目连愣了愣,拱手道:“谢霜妃娘娘。”

做完铺垫,霜妃才拉家常似的同皇帝亲密地聊起来:“本宫一直觉得连公子合眼缘,想来月读在外漂泊那么多年,从一个懵懂孩子长成现在这明事理的模样,一定受了连公子不少照顾……今日其实可以邀请连公子也来坐坐,也好给月读做个伴,瞧他方才那副无聊的样子,呵呵,怕是已经对轻歌曼舞已经厌倦了。”

既然霜妃给了台阶,这都要婉拒未免太不是抬举,一目连谢了恩典,胆战心惊地入座。

那长公主根本不嫌事多,主动挑开讲:“二弟离宫时还那么小,那时候是不是特别淘气呀连公子?”

一目连知分寸,不会和皇家的人在明面上说太多话,那会显得很没狂妄、教养,只是抿唇笑笑,并没有正面作答,果然霜妃递过来一个欣赏的目光。

荒偷偷问他:“有这回事?”

一目连挺直腰杆:“当然没有,只是娘娘在找借口让臣同殿下一起过去一趟。”

“孤不是问这个……”荒正欲多说,突闻殿上一人像是被食物呛到一样,将半张脸藏在厚重的袖后,另一手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眼底泛红:“……咳咳咳!”

发出声音的竟然是方才还在打趣二人的霜妃。

皇帝关心道:“爱妃没事吧?”

霜妃摆摆手,身后宫女已经替她捶背捏肩,伺候得当:“妾身没事,只是吃得太急,呛到了,不碍事的。”说罢却还仍有继续咳嗽的欲望,又在殿上坐了一会,就连德妃也开始担心起她惨白的脸色,她才不得已提议先行告退。

皇帝好生吩咐了下人送她回去,早点儿歇息,却也没了心思继续看表演。

家宴就这样告一段落,虽然考虑到霜妃身体不适,荒和一目连还是决定去她宫中看看。

霜妃果然还未就寝,抱着暖炉、不顾面子地裹成一团,懒洋洋地倚在雕花椅上,可再如何威严,也遮盖不了她荣华富贵下的的疲倦。她刚服了药,宴上那样令人担忧的咳嗽总算消失了,温和地问道:“你们是不是瞒了本宫什么?”

荒直截了当地回答:“同母妃想的一样。”

霜妃摇摇头:“月读,你已经是储君了,更该知分寸才是。”

“儿臣记得母妃最早告诫儿臣,立储之路上不成功便成仁,斗赢了这全天下都收进囊中,无论想要什么都能随心所欲,斗输了则是堕入万丈深渊……若是未来成了皇帝,连自己的私心都无法满足,那这皇帝也未免做得太窝囊了。”荒说。

他语气庄重,字里行间透露着这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霜妃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有些悲伤:“这世上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

她将目光重新放回一目连身上:“连公子,你便也是身不由己的人之一,当初本宫让月读去寻救兵,强行将你绑来,实在委屈你了,还请公子莫要记仇……事成之后定然少不了你的回报,无论是你真正想要的……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一目连感叹,不愧是宫中斗了半辈子的人,看人的眼光实在毒辣,明明身处宫中,与自己已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却还是将他的目的看得这样清楚。

“你想要的,本宫可以代月读答应还给你,可是其他的,还请你有自觉。”她也说得于心不忍,消瘦的一双手在绒毯上轻轻拍着:“何为一位出色的储君,出色的皇帝,公子比本宫这样深宫女子要明白多了。”

一目连懂了,霜妃这是在用承诺换取他的退让。

那“真正想要的东西”谁都明白——当初一目连被强行带到北海道来,心中必定满怀着对故国败亡的不甘,要说没想过复国绝对是假的,现在要让山阳山阴复国必然不可能,可若是等到荒登上皇位,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她现在这么急迫想要一目连答应这场公平交易也只是为了未来自己儿子能不被世人诟病着想。

一个皇帝要娶再多妃嫔侍妾都没人管,只要能开枝散叶,皇朝经久不衰就能让大臣们统统闭嘴……可一个同性的伴侣就做不到这些了。荒为了不娶妖刀姬,连私下串通四国郡主抢婚的事都干得出来,今后恐怕也难有三宫六院了。

她这个苦命的小儿子啊……

霜妃说得隐晦,她以为荒不会听懂,可荒听得真真切切。

荒毫不退让:“不可能。”

霜妃有些被他这坚决口气唬住,呛了呛,硬是没咳出声来:“月读……”

“百依百顺的月读十年前就死了,母妃,剩下的这个已经没有那么大公无私。”他说得镇定,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故事:“有些东西……是儿臣失而复得后就不会再放手的。”

一目连总觉得这话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你……”

不等霜妃回话,荒就像是大失所望似的,头也不回地走出宫外。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对她失望了——这个与他血缘最深厚的女人竟然想要把一目连从他身边赶走。

有了皇权,不是不用再向任何人低头了么?

无论何人都不能再对他和一目连指指点点了。一目连至今为止背负的罪名已经够多了,民间百姓都是怎么以为的,他很清楚。

他迫不及待想要那些人闭嘴。

一目连拦不住他,只好当夹在中间的软柿子,被两边挤来挤去还是只能说好话——刚想帮荒解释一番,霜妃却咳着咳着忽地呕出一口血来,一目连吓了一跳,忙和她的贴身宫婢一起扶着她躺下。宫中规矩森严,未净身的单身男子按道理是不能进入如此深宫的,荒提前走了,一目连也不得久留,决定自告奋勇出去把太医院守夜的太医喊来。

荒就在门口等着,脸色不太好,见一目连慌慌张张跑出来,忙问:“怎么?”

“娘娘……娘娘不好了。”一目连拍他:“太医院在哪儿?”

荒指路,一目连也不管自己体能不好,疾跑着走了。

冬日衣服穿得厚重,宴中很难发现霜妃竟然已经消瘦到了如此模样——一目连和婢女们将她扶起来的时候一捏她的手臂,才发现居然只剩下了皮包骨。霜妃猛咳不止,痰中带血,恐怕是……害了痨。

凶多吉少了。

一目连不敢乱想,找来了值夜的太医,筋疲力尽地跌坐在石阶上,脸上的绷带都被汗水沾湿,他不太舒服地将绷带接下来,好好透了一口气,看着身边另一个抱膝而坐的人:“殿下。”

荒估计也听见了霜妃咳得有多凶,面色憔悴:“嗯。”

他静静地一人坐在那,好似宫殿中人来人往的手忙脚乱都和自己已经没了关系,精神恍惚地眺望着远方。

“霜妃娘娘她……”

“太医正在看。”

荒沉声说,耷拉着脑袋,有那么一瞬间想用丧家之犬形容自己。

他缓缓说:“太医说母妃气血不足,咳血或许不是一天两天了。她……”

她竟然是忍着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苦痛和病痛同自己说那些苦口婆心的话,他却没有好好领会她的担心与好意,反而还说了伤她心的话。

荒想起那架纺织机,那上面就寝着“母亲”——对他来说第一个重要的女人,他没能守护好她,那个女人累死累活了大半生,谁也没能互相保护好谁。而他现在终于能够立足于宫中,这个做梦都在做皇太后的女人却说她得了病,还没等他继位可能就要撒手人寰。

自己就像冷不防被抽了一巴掌,抽自己一巴掌的就是自己本人。

一目连打断荒的胡思乱想:“殿下。没事的,别乱想了,还是等太医检查完再说吧。”说完便靠过来,他身上还带着奔跑完的薄薄汗湿,有点好闻。

谁都知道这是句安慰话,荒长呼一口气,绝对没有想到原来霜妃在自己心中是这样重的地位。

他今天还在嫌弃入住东宫后要天天请安,可若是不再需要请安了呢?

他的心墙太厚,有时会分不清一个人到底站在墙外还是墙内。这个女人与他失散多年重逢时,竟然是不管皇家威严,从那众人抬的轿子上跳下来,哭得妆都花了,用尽力气将他狠狠按进怀里的。

“月读……月读,娘好想你啊。”

“娘对不起你……”

那个女人苦苦呢喃着,哭得稀里糊涂,几乎忘了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北海道霜妃娘娘。

荒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当皇太后呢?

她如果只是想告诉自己,只有着手去抢,才能把握住一切,守护住自己想要守护住的东西呢?她本人就是吃过这亏的,所以不希望她的儿子重蹈覆辙,后半生都活在被弟弟虎视眈眈的胆战心惊之中。要说“失而复得”,她不也是吗?

荒颓然,趁着一目连还未反应过来,悄悄将脸埋进一目连汗湿的肩窝中。

一目连感受到肩上的温湿,心颤了又颤,回抱过去。

——再如何心狠手辣的人,心中那片温存也永远是在的。

荒紧紧搂着他,手指在他发间摩挲,尽可能地在他身上寻找寥寥无几的安全感。



tbc

注:还是那句说过的话,有名有姓的都不会死,安啦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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