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荒x一目连
* 亡国军师助流落民间的皇子登上王位的故事
_(:3 」∠)_这是美食节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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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这个吻里并没有太多情欲的味道,干涩得有些不真实。
一目连比自己想象得要镇定,他甚至没有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这臂膀很温暖,还带着些许下午刚喝的茶香,竟还有着莫名的熟悉。
一目连没敢问出口的那句话应验了一半,或许又早就应验了,只是还未发生质变。
连他自己也说不出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
没有澎湃的躁动,没有惊慌的回绝,只是很坦然地接受了。
一目连感觉到一滴温湿的水滴掉在脸上。那不是汗,是泪。犹豫再三,他伸手扶住荒的肩膀,稍微后仰:“殿下……”
荒是醒着的,可却又不是“清醒”的。
这意外并不是荒蓄意谋划的,他只是做了个噩梦。
梦到很多事,发生过的,没发生过的。那些大臣指指点点的同情眼神让他想起已经烙在身上去不干净伤痕,那都是软弱招致的罪孽,流浪的岁月刻骨铭心,教会了他只有强大才能挺直了腰板站起来。他梦到唯一给予他过温暖的二人,一个死在纺织车上,一个倒在燃为火海的樱花树下,失去了一只眼睛,险些沦为一片灰烬。
如果当时青年并未再醒来……
如果自己没能这么巧地再遇……
他是聪明人,再如何反应迟钝,也意识得到这个吻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军师,你可曾猜测过我一向自称‘荒’的理由?”荒突然痴笑起来。
一目连也分不清此时到底是哪个人格在问话,突有所悟:“月读乃当朝二皇子,而荒却是那个在外流浪,吃尽苦头的平凡人……殿下是在警醒自己‘生于忧患’吧。”
荒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军师确实当局者迷,看我竟是看得最不清楚的。”
他伸手撩起一目连的眼罩,看着那没有表情的半张脸,自知还时机未到,终于起身,没再压在一目连身上。
他睡没睡相,衣襟半敞,露出大片汗湿的胸膛,一目连看也不敢看一眼。
一目连没接话,脑中冒出一个想法,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难道眼前的殿下并不是刚睡醒的那个人格吗?
“‘他’并非无中生有,也不仅仅是白狼妖狐所理解的纯粹捣乱的说反话人格……远没有那么纯粹。”他说,“凡事有因有果,军师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无论刚才吻自己的是谁,现在的荒都已经恢复正常了。
一目连暗松一口气,荒暗示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不可能看不出来:“殿下是说,两个人格都是确实存在的?”
“存在过的。”
一目连敏锐地发现,这话用的是过去式。
他几欲起身,都被荒拦了回去,只好道:“是殿下儿时流浪时的人格吗?”
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虽然满头虚汗,但荒竟是笑得从未有过的温柔:“是。还记得你刚来那日,我与你提过的夜市中风靡一时的独眼军师传记么?”
“记得。那时殿下说,一直没有机会看。”
“那都是骗你的。”
他闻言向荒看去,不知被否定的究竟是哪半句。
荒说:“夜市里风靡,我其实并不知道,更没见过,都只是听母妃道听途说。”
原来是这半句。
一目连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正疑惑于究竟是谁向荒推荐了自己来做军师,就听荒自嘲般笑了一声:“根本没有什么儿时,都是骗你的。”
一目连心中一紧:“殿下何出此言?”
荒全然不提那海村中发生的一切,只是轻声说:“我并非在志学成年礼毕后就入京,更不是什么借着运货的机会逃出来,而是过了十八才被‘带’了回来,那些伤痕也并不是京中那对夫妇刻下的。”
“陛下……知道么?”一目连也管不上荒拦着,几乎直接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
那可是欺君之罪!
“既然如此,殿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一目连一口咬定:“此事不会有第二人知晓,臣也会当作什么也没听到。”
荒哭笑不得,都不知道是否该夸他太有自知之明:“所以你也并没明白我与你说这件事的用意。”
一目连听到门外婢女回来的脚步声,连忙起身迎出去将热汤端进来。
他装疯卖傻惯了,有些事不想自己说出来:“是……”
他鞠躬,将热汤递上去,荒接过后却没有马上喝下:“‘他’只是还未长大罢了,倘若真只是说反话、做反事那么简单,我并不需要如此担心他的所作所为。”
刚才一把将他摁倒的难道不是那个做“坏事”的人格吗?
可话里又在暗示他,这确实是出自本意……
皇室的权利就是这样,只要想,无人可以拒绝,这与他是否情愿就是两码事了。
“殿下想让臣背上以色侍人的罪名吗。”一目连酝酿了很久,缓缓说。
论谁听到这话都不会高兴,但荒即使脾气不好,这回竟也没有暴跳如雷。
二人半天都没说话,空气寂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一目连并不敢也不愿多想,低头提醒道:“殿下,汤要趁热喝。”
“哦。”知道他这是故意打岔,荒知他吃软不吃硬,只好洒脱地将汤当酒一样喝,猛一仰头,一饮而尽。
一目连看那喉结滚动,有点口干舌燥,但态度却并未做出改变:“臣并不会食言,今日臣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有发生,殿下还请不要被这些小事乱了心思。明日就能到达狩猎宴会场,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于众臣面前出糗……”
“我和你说这番话就是绝无逃避之意,你可明白?”荒打断他,忍不住抬高了音量:“呵,出糗?怎么可能。你看着好了,皇姐是女人家,再善战也耐不住先天劣势,所以才会有‘鸿门宴’这一说法。若是三弟指望用同一套伎俩扳倒我,那他就会付出轻敌的代价。”
一目连又不是傻子,看到荒自己接过了话茬,自然不会再跳进去那坑里,连忙接道:“殿下对狩猎技艺这么自信,年轻时难道得到了名师教导?”
荒再有一百个继续原来话题的心也没用,心情豁然开朗:“对,我老师特别厉害。”
一目连也有点纳闷,觉得自己猜不透殿下心思,还以为又要闹会儿别扭,搞不明白怎么这么轻易就雨过天晴了:“是什么有名将领么?”
“是名文臣。”荒将碗放一边,拉开窗户透气。
“文臣?会射箭的文臣?”一目连愕然。
“不,他不会射箭。”
荒看着眼前人五颜六色的表情变化,方才噩梦带来的战栗才终于逐渐散去。
一目连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刚才被摁在床上时他都没这么郁闷:“这未免也……”
太不靠谱了吧!
荒笑而不语。
一目连知道荒“护短”,只好退居一步:“这位文臣……臣认识么?”
荒神清气爽道:“算是认识吧。”
一目连觉得这是个恐怖故事——他是一位文臣,却很少与同为文臣的人走得近,来了北海道之后就更是没接触过文臣,身边只有白狼妖狐二位武将,他实在想不到荒说的究竟是谁。然后他脑中突然闪过今日才刚刚登门拜访的荒川的样子,总算确定,这确实是个恐怖故事。
荒也不知道一目连在做什么思想斗争。
其实当年一目连教的箭法确实不怎么样,毕竟只是照本宣科地模仿着书上说的那样,将诀窍和姿势传授给荒,剩下的全靠荒自己推敲打磨,但怎么也算得上是荒唯一的老师了。
缘分就是挺有意思的,荒后来结识的武将精通弓道,却也无缘再教荒射箭,毕竟他已经“无师自通”了,起码应对从小养尊处优、没有竞争对手的三皇子,是绝对够的。
而那边一目连还在思考:“请问……名字几个字?”
“以前三,现在一。”
荒说完,一目连愣了愣,不知道看出什么端倪没。
他还没时间多想,门外就突然响起婢女的声音:“殿下,荒川大人求见。”
“他又来干嘛?”荒嘟囔,更何况已经是饭后时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有事白天不说,晚上来偷鸡摸狗的做什么。他对着那婢女道:“告诉他我没空。”
那婢女前脚刚走,后脚又回来了:“荒川大人说他真的有事相报……”
荒问:“你信?”
一目连说:“不信。”
“行。”荒说,然后对那婢女说:“告诉他,别吵,在行房。”
一目连:“???”
那婢女走后果然没再回来。
这次轮到一目连哭笑不得:“殿下这样糟蹋自己的名声,真是……”
荒逗他:“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
“殿下。”一目连目光突然严肃起来,斗胆打断道:“以前三个字,现在一个字。”
荒有趣地看着他。
一目连觉得自己的猜想被证实了——这或许也是一直困扰他的那个问题的理由。
他终于做足了心理准备,一字一句问道:“臣……以前难道认识殿下么?”
这就是荒一直在等的答案。
志学成年礼那日之后,荒就没再见过一目连。最后一眼是一目连满头鲜血地从枝桠里爬出来的样子,荒本以为自己对血已经麻木了,他在山上看了太多,是踩着人与野兽的血下的山,可是看到一目连这副样子,他的表情变得比谁都难看。
那时候他年纪还小,还分不清那一眼对视中互相都是什么感情。
他等这一天等了七年。
他本该欢天喜地地高声宣布“是的没错”,然后把一切全盘托出,按照他的设想,登上皇位、抱得美人归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
他正高兴着,然后他听见一目连缓缓开口:“过去的事,臣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既然已经忘了,那就当作过去了吧。”
荒脸色一僵。
他的笑容定格在那里,看起来有些滑稽:“那你刚才为什么没推开我?”
一目连顿了顿:“因为……”
“殿下哭了。”
长大以后他觉得自己想明白了,那一眼对视中是两情相悦。
却不知对方一直将他当作一个孩子。
tbc
预告:
一目连呆了呆,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
_(:3 」∠)_答应我不要抛弃我嘤嘤嘤 就虐这一下下 狩猎宴一完剧情全都是甜饼!!!!超级甜!!!!!!!答应我5555偶尔小虐是情趣……情趣!
为了避免戳一部分姑娘的雷点,这里说一下,连连对荒已经是有点感情的了尽管没有恢复记忆(我自己也比较雷受对攻无感所以……),有几个字眼是可以体现出来这一点的,只是口是心非而已
马上就甜回来 大家不要抛弃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