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荒x一目连
* 亡国军师助流落民间的皇子登上王位的故事
2017/8/11修订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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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闹了之前那么一通,一目连短时间内就没再翻旧帐找麻烦。不过他说到做到,隔天就派人去把那个时不时到街上乱说话散布谣言的人抓起来好好教育了一番。那人嗷嗷求饶,说了许多有的没的,听起来不像个正常人,一目连也分不清真假,威胁了几句就把他放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府中各项事务整改。
府中整改并没有说起来那么复杂。通常风气腐朽败坏的家宅都是上了年头的老宅院,家主享尽了几十年的荣华富贵,连带的就连府中的奴婢卫兵也开始放松警惕,但毕竟二皇子的府邸从建成到现在也不过小小六个月,再加上偶尔荒一精分,另一个人格跳出来训人比谁都凶,小厮就连一目连给的“零花钱”也不肯收,个个过得胆战心惊,更别提什么风气败坏。
一目连好几天没去“上朝”向荒报告情况,打着整改繁忙的旗号,天天不在家。
他在忙着把白狼顺理成章地塞进上朝听政的武将队伍里。
其实并非不好办,白狼毕竟攻城有功,只要花点钱买通一些说得上话的官员向皇帝启奏给白狼升官封号就可以了。他私下拜访了好几家,总算把这件事情办妥,不出一周,白狼就收到相关的圣旨,让她即日起就可以去听政了。
一目连知道自己现在“成分”不好,要是被人发觉了真实身份,或许还会连累荒被盖上“通敌”的罪名,他自然不能自己上,妖狐又不靠谱,便只有白狼可以担此重任。
一目连傍晚时分回到府中,见门口卫兵的数量增加了,还有些陌生面孔,在外面踱步了一会才进去。
他进门正巧遇到“访客”告辞,身着华服头带桂冠身姿窈窕的女子刚和荒道别,转头便看到一目连,大方地笑起来:“我就说吧,你们关系肯定非常好,还住到了一起——先前宴会上时那个鬼点子肯定就是他出的了吧?”
她笑得娇艳,眼睛带笑地朝着一目连看过来。
一目连记得她:“草民拜见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天照抿唇:“哎呀,在宫外就不必如此多礼了。二弟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还请问阁下大名呀?”
一目连还未回答,荒就替他开口了:“姐,你就别拿他开玩笑了,规矩还是不能省的。”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呀?”
“他比较古板,当然听不出你在开玩笑。”
一目连没听出来长公主的玩笑,倒是听出来荒不太高兴了。他也不知道这姐弟俩吵嘴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而为之,也听不出这二人感情到底好不好,只得赶紧站出来圆话:“鄙人名单字连,并非什么能登大雅之堂的名字,见笑了。”
长公主也不知是否听出了名堂,喃喃道:“嗯……叫连啊。”
该不会被她发现了吧?
一目连心中一咯噔,有些紧张,他从不排除长公主装傻试探、扮猪吃老虎的可能,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临时给自己改个名字,主要是怕还未和荒串供,如果出了差错只会更令人生疑。
“姐……”荒不耐烦地喊了声。
“行行行,不调戏你家小年轻了。走啦,用空来我府里玩呀。”长公主长笑一声,与二人挥手道别。
她一走,门口的侍卫瞬间少了大半。
确定长公主已经走远并且不会中途折返后,一目连才问道:“长公主殿下怎会突然拜访?”
荒冷哼:“天知道她在打什么坏主意。”
一目连也并非看不出他俩其实关系并不好,可长公主摆明了在套近乎——也可能是受到宴会上荒那番话的影响来明察暗访,想探清楚二弟是否有那个本事和她斗的……还趁着他们反驳其他事情的空隙确定了那“鬼点子”其实并非来自荒本人。
几句话就把事情看得那么清楚,思绪清晰,并非表面上那样只喜玩闹的样子。
若是要与长公主硬碰硬斗,或许……
一目连不太放心:“殿下还说了什么?”
荒看向他:“她就是来见你的。”
一目连有些惊讶,还以为长公主只是来探明实力,或许还套套近乎。
“你来之前她都在聊家常,都是些有的没的不重要的事情,就连宴会上的事都未曾提过。”荒说:“虽没向我打听过你,但她早就确定那句话是你教的,没有问过我别的。”
“或许长公主殿下确实只是来看看呢?”一目连猜测。
就算没有“探望”二字那么单纯,只要长公主暂时不要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就行。一目连更乐意看到的结果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倘若长公主和三皇子两派争得水深火热,他也不介意在火上浇油一把,只要别在荒“成长”之前争出胜负就行。
荒不愿多想,只要知道她来意叵测就行:“你这几天去哪了?”
一目连便把这几天银子的去向账单交上去:“臣花了点银两,把白狼安排进武官听政的名单里了。”
“怎么,要她办事?”
“不,只是需要一个人报告每天的政治走向。”
荒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你问我不就行了?”
一目连拆穿他:“殿下的意见太主观,臣需要的是旁听者的意见。况且……殿下并不是每日上朝吧。”
“咳,那是因为……”
“因为殿下精分的毛病吧。”
荒脸色一僵。
一目连看到他顿时有些失落,又不太忍心:“殿下先前都是怎么参加清晨卯时的早朝的?”
荒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晚上不睡觉啊。”
一目连瞪大眼:“熬到卯时?”
皇族血统还能默不作声地这般吃苦,恐怕也就只有儿时吃了太多苦的二皇子能做到了。
“‘他’只在方睡醒时出现,并没有固定时间。”荒神色黯然。
一目连顿了顿:“殿下还记得一周前臣拿账簿上门的事么?”
荒道:“记得。”
一目连说:“那时臣急着与殿下详谈,并未和‘他’多说,只说给‘他’一分钟时间让您苏醒,一分钟后臣再开门,殿下就已经清醒了。”
倘若一目连没提起,荒都快忘了这事了:“这并不受我控制。”
一目连提议:“臣认为‘他’完全拥有独立思考做事的能力,只是口是心非罢了。只要好好与‘他’沟通的话,或许……”
荒猛地放下茶杯,陶瓷茶杯根本禁不住这点碰撞,砸在石桌上瞬间摔得粉碎。
他大声道:“不行。”
一目连对他的脾气又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遵从直觉,并没有再说话,远远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玩着茶杯生闷气。不过有一件事一目连搞明白了,那就是——荒不高兴的时候不喜欢说话,越和他说话他越烦,只会起反作用,于是一目连就不再劝他了,气生完了自然就好了。
直到小厮跑过来说晚饭做好了,二人才再有动静。
荒坐到饭桌前,看到一盘菜,突然开口:“你喜欢吃煎饼果子,我就让厨子去学了。以后不用再去外面买了,不干净。”
一目连闻言才注意到桌上摆着一盘热乎乎还在冒蒸汽的煎饼,竟有些感动:“殿下有心了。”
自从那宴会之后,府里的膳食一直都相当清淡,都是些用油少、清蒸多的家常菜,一目连知道这是为了照顾他的口味,却一直找不着机会感谢。再者……这句道谢要是说出口,反而却显得不识抬举了。他顾虑太多,就像他说的那样,当局者迷,他最猜不透的,反而正是他身边的人。
二人就静静地吃,白狼和妖狐都不在,大约有什么应酬,偌大餐厅里就只有他们二人,小厮胆战心惊地站在门外,对主子凶恶霸道的印象还没有完全淡去。
过了很久,一目连都快吃完了,荒才妥协:“罢了,就让白狼去吧。我偶尔去一趟就行。”
“殿下想通了?”
“你不是要让他们好好争么,我在,他们怎么好好争?”荒嗤笑道:“最好就让他们争到最后头破血流的时候再想起‘啊,原来还有个月读’就最好了。”
一目连听出了别的意思:“怎么,殿下听到什么风声了?”
荒放下碗筷:“你听说过狩猎宴么?”
一目连摇头。
“三弟总是喜欢弄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荒评价得相当不委婉:“她来,还有一件事就是要告诉我这个。”
一目连皱眉:“三皇子殿下没邀请您?”
否则怎么还轮得到由长公主来告知这个消息。
“不,准确来说,他几乎谁也没邀请。”
“这是一场……送给长公主天照的,鸿门宴。”
饭后一目连回房,在没忘了把煎饼打包走的同时,心中也满是疑虑——时间尚早,皇帝尚还身体安康,皇位之争也还没到弹尽粮绝的地步,为什么三皇子急于这时候动手,还这么光明正大地挂了个狩猎宴的招牌?长公主又为何特地来告诉她并不熟的二弟这件事?一目连心中只有不好的预感,觉得事情绝无荒想的那般简单。
而他的疑虑在隔天早上就被打消了。准确说是被解决了。
——他出门就遇上似是昨日在门口遇见过的一个女侍卫,那女侍卫恭敬地鞠躬,笑容同昨日一模一样:“长公主殿下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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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怒气冲冲,摔门而出。对他来说现在只有一件事最重要,天塌了都没这事重要。